衆人朝說話之人看去,見是車飛瓊,此刻正得意含笑。萬古山莊是在北方,車飛瓊言中意思便是暗說萬古山莊有人備着那悲風草。她将矛頭直指萬古山莊,萬古山莊弟子好不氣怒,有的已出口罵人。
柳惜見笑道:“不知道呢,神鷹派不也是北方的門派嗎,可也有人也買了這悲風草來不?”
車飛瓊橫了柳惜見一眼,闆起臉來,衛儀卿道:“這廳上不隻有咱們萬古山莊的弟子,要說嫌疑,人人都有。”
竺守忠點頭道:“這位姑娘的話不錯。”
袁百卉走到人前來,正色說道:“可我記得,徽州金家有一位師姐,似是濟州人,家鄉便是在長經河的源頭佛頭山。”
各人聞聽這話,不由得都往金家人隊裡注目。鄒無晉怒道:“這位小友,你可不要亂說。”面色極是鄭重。
袁百卉道:“我方才見你們的人裡有史明珠史師姐,是不是?”
鄒無晉向呂山望望,才回道:“不錯。”
袁百卉道:“鄒前輩可叫史師姐出來問問,瞧她家是不是在濟州佛頭山下。”
鄒無晉遲疑不語,金元極道:“鄒師兄,既有人如此說,沛兒又傷了,便求師兄叫這姓史的姑娘出來,我問她兩句話吧。”
鄒無晉道:“金師兄都開口了,叫她來為自己辯證也好。”說着眼睛瞅了袁百卉一瞅,又道:“省得被人疑心!”
呂山向身後的弟子道:“明珠,你來這。”
衆人看金家弟子中走出一十六七歲的女子,面容秀麗,瞧去怯生生的,到人前也不敢擡頭,也不說話。
金元極放軟了聲問道:“你便是史明珠?”
那女子點點頭。
金元極又問道:“姑娘是濟州佛頭山的人?”
史明珠答言道:“是。”
金元極道:“你可曾聽說過這悲風草?”
史明珠垂頭答道:“不曾。”
金元極退回己方人叢中,與賈映畫低語片刻,重回到史明珠身前,尋了個人縫稀疏之處站立,道:“史姑娘,這長經河的源頭你曾去過沒有?”
史明珠道:“小時候和爹娘砍柴去過的。”
金元極道:“那處是個什麼樣的地形?”
史明珠頭擡起來,回思片刻,道:“那山向簸箕一樣,後面最高,中間低矮,河水便是從……”說到這,史明珠忽被人往側面一拉,從人縫中溜了開去,隻聞得她一聲驚呼,便已被人帶到了更遠之處。廳上衆人随着散開,各出驚聲。
柳惜見不及看拉走史明珠的是何人,隻是一驚,想去拉回史明珠,可拽走她那人行動甚速,柳惜見隻碰到史明珠衣袖,惶急間隻盼鄒無晉、呂山兩個去救助史明珠,便瞥眼向他二人瞧去,卻見他二人無一點驚異之色,柳惜見心覺奇怪,暗自思忖。
便在此時,史明珠已被帶到了客廳的大門前,竺守忠最先瞧清拽走史明珠的是賈映畫的夫人屠麗娘,過片刻後,衆人也已瞧清屠麗娘手拽史明珠。正疑惑之際,隻見屠麗娘在史明珠袖中一摸,拿出一支比筷子略粗的竹筒來。
史明珠神色惶懼,屠麗娘放開她手袖,打開那細竹筒,一看之下,“哼”地輕出一聲,便将竹筒遞來給金元極,道:“師兄你看。”
金元極接過那竹筒,從裡抽出一根細長的銀針,與方才從馬沛身上拔下的别無二緻。原來金元極方才與賈映畫秘語,便是讓賈映畫吩咐屠麗娘,伺機搜史明珠的身。這時得了這小筒銀針,金元極怒氣更增,瞧了史明珠一眼,才将銀針遞給菩提尊者,道:“尊者請看,這針和方才那針是不是一樣的。”
菩提尊者接過,将銀針嗅了一嗅,答道:“是一樣的,這針上也有悲風草的毒。”
金元極眉毛一豎,轉回身來,怒道:“史姑娘,我徒兒哪裡得罪了你,你要用這針害他。”
鄒無晉忙出來道:“明珠,這針果是你發的嗎?”
史明珠哭着道:“是我,師伯。”
鄒無晉喝道:“馬賢侄是咱們朋友,你怎要害他?”
史明珠面上帶淚,說道:“師伯,弟子不是要害百日門的馬師兄,弟子……弟子隻是不想馬師兄死在柳惜見手裡。”
柳惜見又是一驚,她還想不明白适才所見諸事,如今又被史明珠點名,越發迷惑。待回過神時,問道:“史姑娘,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