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見再教了兩個丫頭數語,便讓她們到茅房門前剪草木談說。兩位刁夫人肚痛仍在茅房中未出,便聽到了門外兩個丫頭的話,心中隻是驚駭。兩個丫頭說完柳惜見所教話語,轉說旁的事,做做樣子便搬了兩盆蘭草走遠。
柳惜見暗中窺看,見二夫人先從茅房中出來,在外氣憤。大夫人不多時也出了來,二夫人問道:“你聽見她們說的了嗎?”
大夫人道:“聽見了,司馬徽要真敢對咱們镖局做什麼,便把他囚禁自己哥哥的事抖露出來!”
二夫人頓足道:“诶呀姐姐,司馬徽連侄子都殺了,咱們無親無故的他又怎會怕。司馬罄那老家夥是從咱們相公手裡放跑的,相公又不是公公的親生兒子,我怕司馬徽要是真問起罪來,公公到時會推相公出來頂罪。”
大夫人撫膺問道:“這怎麼辦?”
二夫人道:“别等那柳姑娘了,先回去找時機和相公說這事。”姐妹二人攜手匆匆離去。
柳惜見回到花房,同兩個丫頭道:“方才我叫你們說的話做的事,别對旁的人說,知道嗎?要是讓第四個人知道了,便打斷你們腿!”
兩個丫頭諾諾連聲。
柳惜見這才不遠不近跟着兩位刁夫人回到廳上,不出一會兒,班炳煌來到她身畔,悄聲道:“方才後面的人傳話來,你吩咐的事已布置妥當,不過朱師弟在後廳裡加派了人手。”
柳惜見回道:“好。”
又喧嚷一陣,見驚霧推了陶辰從後廳出來,柳惜見走去同二人說道:“陶師兄,這我們來應付吧。”
陶辰早聽說廳上情景,知事情不妙,便想同來抗禦。柳惜見則怕真動起手來傷到他和驚霧,這才勸他回避。陶辰也知柳惜見是好意,但報了衛莊舍生之心,便道:“驚霧,你下去吧,我留在這。”
驚霧搖搖頭,道:“不,弟子随師父一起。”
此時,外頭弟子報道:“徽州金門鄒大俠、姜大俠、金少俠、楊少俠到。”
柳惜見心道:“可算來了。”見陶辰并未帶得有兵刃,便将自己長劍遞在他手中,說道:“師兄,我要去待客拿着這劍不好,你暫先幫我管着吧。”說是這般說,陶辰卻知柳惜見是看自己沒帶兵器,有意留下這劍給自己防身。他自傷了腳後,意志消沉,有一日便将自己佩劍砍砸斷了,故此失了劍,适才來廳上又來得急,也未暇尋旁的兵刃。此時柳惜劍留下随身長劍與他,他知曉柳惜見本事如何,也未推拒,将劍收好。
柳惜見走過李允然身旁時,同她輕聲道:“一會兒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護好陶師兄和驚霧。”
李允然點頭道:“明白。”
柳惜見這才去到廳外去,同班炳煌一起與鄒無晉等見禮,來的盡是金家弟子,統共三十四人。柳惜見瞧人衆中并無東方五弦和東方文卯,抽身出去同李允然道:“你現去同朱師兄說,東方五弦和東方文卯沒來,隻怕賊心不死,往寶界山外圍加派人手。”
李允然聽罷,去往後廳。廳上衆人看金家和萬古山莊不久前才在洛水鎮打鬥一場,今日還能如此和氣晤面,心中暗道兩派奸僞。
呂山從椅子上站起,同鄒無晉等人彙到一處。柳惜見叫人添了座椅,待金家弟子坐定,便說道:“呂前輩、鄒前輩、姜前輩,聽說今日各派的英雄都是你們邀來的,為做個見證,不知是要做什麼見證?”
鄒無晉和呂山相視一眼,道:“柳賢侄,實說咱們今日倒是為了找你來的。”
班炳煌來到柳惜見身側,道:“幾位前輩是為找我柳師妹來的?”
鄒無晉道:“不錯。”說罷,環顧廳中,又道:“怎麼不見常莊主、程壇主他們?”
班炳煌道:“哦,幾位師尊有事,恰不在莊上。”
鄒無晉道:“那也無妨,咱們今日是為找柳賢侄來的。”
柳惜見上前兩步,道:“鄒前輩口口聲聲說要找我,究竟所為何事?”
鄒無晉道:“咱們掌門的二公子金化成兩月前在安州沒了蹤迹,這事柳賢侄可知?”
柳惜見聽了這話,心中怦怦突跳,回道:“略有耳聞。”
鄒無晉微微冷笑,道:“那柳賢侄可曾見過這東西?”說着,從腰間拿出兩根梅花針,舉在手中。柳惜見一看,才想起自己在遂州禦敵,力竭倒地前迷迷糊糊,曾把金化成的兩根梅花針發了出去,被救回醒轉後,竟将這事忘了。
如今鄒無晉将那梅花針出示在衆人面前,柳惜見已知金家今日的來意如何,背後不禁起了陣陣冷汗,極力甯穩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