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驚喜中,聲音便不免大了幾分,将同住客店中的萬古山莊弟子都引了出來。店中弟子都是同去搶奪白水銀珠回來的,這時劫後見同伴,人人欣喜。
各人互道别來之情,柳惜見将驚霧引見給衆人。談了半日,柳、李二人才知常澤已帶了退回白屏鎮的弟子返程,也是今日才到的青州。隻是萬古山莊弟子太多,分住在莊上的三個客店中。
叙完話後,柳惜見問了湯芷芬常澤所住的客店,欲要去拜見師父。
湯芷芬道:“莊主在前面的安居客棧天字一号客房。”
柳惜見與各人暫别,李允然同她出了客店大門,問道:“師姐,我在合家口惹的事要不要和莊主說呀?”柳惜見思索片刻,道:“說吧。”
李允然道:“那我同你一起去。”兩人安頓好了驚霧,便一同上安居客棧。到時,班炳煌正在客店前廳給常澤等師長安排飯食。他自那日在紅石村和柳惜見分别,後便隻聞柳惜見被金家衆人圍攻的危訊,常暗悔那日沒帶了柳惜見、湯芷芬二人一同離開廢宅。後來聽說柳惜見受了重傷,更是愧責。這會見她來到,真是意外之喜。
班炳煌聽說柳、李二人是來拜見常澤的,引了二人前去常澤屋中。常澤看柳惜見到來,也是又驚又喜,問起她身上傷情,柳惜見隻說已好了不少。兩人又見過鄧楓,洪滄諸位師叔師伯,才有閑和常澤叙禀諸事。
三人坐定,常澤道:“昨日你程師伯才寫信來,說是你和常亦起了争執,自個兒跑了出去,你四師兄和允然追到合家口,才找着你。”
柳惜見道:“是,弟子一時糊塗,讓程師伯和師兄師妹們擔憂,萬分不該。”
常澤道:“你和常亦為的什麼吵起來?”其實二人争鬧詳情李允然早已告知程秀,程秀在信中也有提及,常澤均知。他深谙兒子習性,知兒子和柳惜見争鬧定是為了自己曾提及二人親事一事。
柳惜見卻不知當日常亦動氣的真情,以為常亦是怕自己和他争位。此時常澤問起,柳惜見怕師父會多心,以為二人觊觎這萬古山莊莊主一任,也沒多說,隻道:“一時牢騷罷了,沒什麼大事。”
常澤沒多追問,道:“你大師兄一時無禮,你别往心裡去。”
柳惜見道:“是,師父。”
常澤道:“不是說千霜同你們一起在合家口嗎,他怎地沒和你們同來這,和這裡的師叔伯問安?”他心中實在挂念明千霜,“問安”等語不過是托辭,便隻想從柳、李二徒這聽聽兒子近狀。
柳惜見瞧了李允然一眼,李允然點一點頭。柳惜見便将李允然在合家口鎮救何驚霧,燒青樓女子賣身契引緻大火兩事說了,又說了欽差暗訪,恐連累李允然父兄、明千霜留在合家口探訊等情。常澤聽罷,一捋颌下長須,說道:“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明兒我讓人到合家口去,同千霜一起打聽。”
李允然道:“莊主,這會不會連累我父親兄長。”
常澤道:“你放心,他們未必便能查得出來。不過你回去後,還是尋個時機回去,把這事說與你父親他們知道,他們自知如何規避。”又道:“要親自回去,親自說給他們知道,若是書信,一有差錯,那便被人抓住把柄了。”
李允然得常澤指點,心中安然不少。
柳惜見又将在道上遇見金家弟子送信回程,石溫擲蛇驚馬兩事說了,常澤靜默良久,道:“金家打的主意不怕,隻是石溫在這關頭回來……?嗯,司馬徽那個老家夥,在這關頭把石溫叫回來,定有圖謀!”
柳、李二人看他神色鄭重,也不敢出聲說話,常澤道:“石溫,這人從前倒還算正派,不知這麼十幾年,可變了沒有。”
李允然道:“道上我看他說話,像是個無賴,沒有一點前輩的樣子!”
常澤笑道:“這人精得很,你們可不要小瞧他。”思忖片刻,他道:“罷了,慢慢等着瞧吧。”
柳惜見當下又說了何驚霧想要拜師學武一事,常澤道:“等回了山莊,看你師伯、師叔他們要不要收她吧,若是資質不夠,沒有人收,那便由你教她些防身的武藝。”
柳惜見道:“是,師父。”
常澤道:“隻是回去怕要有的忙,你師叔師伯他們便是收了她,一時也無暇傳她武藝的。”
柳惜見道:“是為了咱們在洛水鎮的事嗎?”
常澤笑着搖頭,右手從茶杯中蘸了水,在桌上這下“龍尾劍”三字。
柳、李二人會意,常澤此是要命人去徽州搶回龍尾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