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溫道:“這倒不是。”說着手向那兩個金家弟子一指,續道:“我是看你們兩個欺負他們,瞧不過眼,才想要催你們的馬走,讓你們追馬去。那小妹妹是和你們一起的,我以為她也會騎馬呢,可沒想到她不會騎馬更不會武功,小姑娘們,你們别怪我老人家。”他懷了為侄兒覓媳之心,對柳惜見幾人說話便客氣許多。
對方是前輩高人,柳惜見雖也氣他擲蛇驚馬,卻不敢興師問罪,和氣道:“石前輩,這兩位師兄是徽州金氏門下,咱們萬古山莊與徽州金氏的仇怨江湖人皆知,今日道上相遇,互看不過眼,便這麼動上手了,咱們這些不成器的弟子在前輩面前惡鬥,無禮之罪,萬望海涵。”說罷,躬身作揖。
石溫道:“原來如此,既是你們兩派的事,那倒是我沒思量清楚,小姑娘别怪。”
柳惜見道:“不敢。”
石溫其實已從招式中看出柳惜見諸人歸屬門派,也知徽州金氏和萬古山莊有宿仇,隻是當時沒加深思,便這麼出手了。
柳惜見走去解了兩個金家弟子的穴道,拱手笑道:“兩位師兄,今日朝陽教的石前輩在此,咱們多争不好,這便罷手吧。”
那兩個金家弟子當即有一人也笑道:“柳姑娘說的是。”領了另一弟子朝石溫行禮。
石溫擺擺手道:“哎,跟我不講究這麼多。”言罷,又看向李允然,道:“那你這小姑娘呢,叫什麼名字,也是常澤的徒弟嗎?”
李允然回道:“不,恩師是萬古山莊的程壇主。”萬古山莊中設有芙蓉壇和羁風壇,程秀十九歲時便領管芙蓉壇,江湖上人便也稱程秀為程壇主。李允然不敢直呼師父名諱,便以程秀的壇主之名相告。
石溫聽罷,說道:“原來是程秀的徒弟。”他偏頭尋思片時,道:“那你師公是誰?”
李允然一怔,不知他話意思,向柳惜見瞧去。柳惜見凝眉一想,不多時回道:“前輩,我師伯大半生為萬古山莊勞苦,至今未嫁。”
石溫道:“哦,我就說,她和東方五弦怎麼會成。”
李允然和柳惜見聽了這話,均是一愣,柳惜見也還罷了,隻暗暗想道:“程師伯和東方五弦有什麼相幹?”李允然卻是程秀的徒弟,聽石溫言語中大含損亵師父清名之意,那東方五弦又是金家的敵人,好不着惱,說道:“前輩慎言!”
石溫也知自己言語欠妥當,咳嗽兩聲,轉看向二丫頭,問道:“那你這小丫頭叫什麼?是萬古山莊才收的新徒弟嗎?”
二丫頭羞羞怯怯,垂頭不答。
柳惜見隻當石溫要認識自己這些小輩,便告訴他道:“前輩,這小妹妹姓何,名叫驚霧,是咱們新結識的朋友。”
石溫點點頭,道:“那你家住哪裡呀?”
柳惜見這便覺得詫異了,不知石溫怎會這樣問。二丫頭仍是不答,柳惜見道:“她今後也和咱們一道,住在萬古山莊。”
石溫道:“那好得很哪!”
柳惜見笑笑,說道:“前輩,晚輩幾人還要趕路,便先告辭了,”
石溫道:“好好好,改日我帶我家幾個頑皮孩子上萬古山莊去,你們兄弟姊妹互相見見,順便談談今後的事,便是一家人了。”
柳惜見聽他前後話語不倫不類,卻也不敢失禮,隻道:“是,晚輩定虛席以待。”
石溫道:“說好的了。”言畢,哈哈大笑,一足踏在身旁的崖石上,穿行向山巅,眨眼間便已不見蹤影,那笑聲卻兀自在四面回蕩。
李允然道:“不是說是大俠嗎,怎麼看起來瘋瘋癫癫的。”
柳惜見搖頭一笑。
那兩個金家弟子看這麼位高人前輩對萬古山莊弟子問長問短,卻全不理睬自己,心中有忿。方才和石溫先打招呼的那弟子道:“我看,就是個老色胚!”說罷,翻身上馬,另一弟子也要跟着上馬離去,柳惜見上去将他一把抓下。
那人正要拔劍,柳惜見卻扔來一錠碎銀子,道:“師兄,我買了你這馬。”也不待那人答言,柳惜見已躍上馬背,勒馬回轉。那人大叫一聲:“我不賣!”
柳惜見也不理會,到二丫頭身畔撈了她上馬背,策馬奔行。李允然也早已騎上自己馬匹,跟在柳惜見馬後,兩騎馬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