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然道:“是。”探出手去點王宵雲穴道,王宵雲一閃,李允然點了個空,她自覺失了面子,正欲搶上再點,王宵雲身子一僵,嘴巴微張,卻是明千霜在後跨了兩步将王宵雲穴道封了。
李允然道:“多謝明師兄。”言畢将王宵雲提出了程秀房裡。
明千霜将房門合上,程秀壓低了聲問柳惜見:“惜見,你怎知道那要緊人物在一個山洞裡,是昨晚從王宵雲那裡打聽來的麼?”
柳惜見搖搖頭,低聲道:“不是,弟子方才回去琅玕山尋師伯,見山上有座小屋,便上去看了,那原來是座觀音廟,後來我從廟裡出來,沿山腰下峰,看見有個小山洞,最駭人的是,山洞外面死了一堆人。”
陶辰道:“死了一堆人?”
柳惜見道:“是,我看見有人便進洞查看,裡面全是死人,總共有十個人,洞口有七個,這七人是堆在一處死的,但這七人身上不見傷口,隻是頭頂有一個小孔洞,不知是用什麼東西打的,直打進腦裡去。”
程秀喃喃道:“打進腦裡去。”又問道:“他們頭上的小孔洞有多大?”
柳惜見道:“隻鹌鹑蛋大那麼一點。”
明千霜道:“難道是展泉山?”
程秀道:“我也這麼想。”
柳惜見道:“展泉山是誰?”
程秀道:“這人也是江湖上的一位高手,隻不過他已經十三年沒有在江湖上露面了。惜見,你說的小孔洞極有可能是用石子打的,展泉飛有門絕技叫‘驚塵風’,專用石子或鋼珠擊殺敵人,殺敵的部位常在頭部和心胸處,他投石的手法和勁力是外人仿不來的。”
柳惜見緩緩點頭,程秀又問道:“那山洞中的其他人呢?”
柳惜見道:“有三個人死在山洞中的一個鐵籠前,這三人身上都是劍傷。有個黑瘦的高個子是被人從後背一劍刺下去。”
程秀道:“黑瘦的高個?可看到他兵刃了?”
柳惜見道:“他手邊倒是有一把黑色的劍,劍刃劍身全是黑色。”
程秀輕輕拍桌道:“是了,是姚慎。”她輕籲口氣,續道:“我昨晚還和他交過手,怎地今天就死了。”
陶辰道:“師父,這人沒聽說過呀。”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李允然輕輕道:“師父,是我。”
程秀道:“進來。”
李允然推門走進來,轉身将門關上。程秀道:“姚慎這人定居南方,不常在江湖上走動,也隻三十多歲年紀,武功不差的,沒想到他也被殺了。”
陶辰道:“那殺姚慎的人武功也夠強了。”
程秀道:“那也未必,惜見,你說姚慎是後背中劍是不是?”
柳惜見道:“是,看傷口,那一劍是貫穿胸口。”
程秀道:“若是正面敵對,那該是正面中劍才對呀,背後中劍,多半是……”
李允然搶道:“是偷襲!”
程秀點頭而笑,道:“是了,若是後背中劍,那殺姚慎的人功夫是不是在姚慎之上還難說呢。”
明千霜道:“若是對手從前翻往後,趁姚慎沒回身又不及還手之際在後面殺了他呢,能如此迅捷,那功夫多半在姚慎之上了吧。”
程秀道:“若是像你說的這樣,便不是功夫在他之上,也能和他打個平手。”她食指輕輕擊着桌面,道:“咱們終究沒有親眼見到,猜的都是不準的。”默思一陣,接着問道:“那剩下兩個人呢?”
柳惜見道:“一人被緻命傷在脖頸,一人傷在胸口。”
程秀道:“你可能看出殺他們之人的使劍手法。”
柳惜見道:“弟子眼力和功力都還沒到此境地,瞧不出來。”
程秀道:“這也難為你。那他們說的那個要緊人物你沒見着麼?”
柳惜見道:“沒有,山洞裡有個鐵籠,不過弟子到時鐵籠門已經開了,地上落了三把大鎖。也沒見别的活人了,弟子看死了這麼多人,怕多留徒惹是非,便回來了。”
明千霜道:“你去時,那些人死了多久了?”
柳惜見搖頭道:“我瞧不出來,不過血迹都沒幹。”
程秀道:“這也怪不得你,你一向留在山莊打理賬房的事,行走江湖的經驗不夠,瞧不出來也是常情。”
明千霜道:“照允然說的,你出門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時辰,你什麼時候見的那些死屍?”
柳惜見道:“大半個時辰前。”
明千霜道:“大半個時辰前,你早些時候做什麼去了?”
柳惜見道:“我昨夜在山北面找不到師伯,到别的山頭尋師伯去了,找尋不見又回到琅玕山去,這便見到那山洞裡的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