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垠的黑暗中,濃霧粘稠如漆,填滿了街道之外的全部空間,僅僅隻有街邊店鋪挂着的手提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中年女領導帶着五個特事局的手下跌跌撞撞往前跑。
在他們身後,數量可觀的鬼魂窮追猛趕。
女領導爆粗口:“被陸年騙了!那小木偶是假的,他本體根本不在裡面!”
“故意表現得很重視,讓我們以為抓到了他的命脈跑來夢境世界威脅,結果中了他的埋伏!”
隊員同樣氣急敗壞:“必須趕快找到出口回去,把此事上報給局長。這人不能留了!”
他們一邊跑一邊應對着身後鬼魂的攻擊。
好消息是,陸年不擅打鬥隻能操控被他改造過的鬼魂攻擊,而那些鬼魂大部分是普通人,從它們手裡逃出去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女領導腳步猝然停下,雙目直勾勾盯着前方突然出現的銀發青年。
“夜安,先生女士們。”
昏黃的路燈下,渾身完美到沒有瑕疵的銀發青年從長椅上起身,微微擡手,向六人示意。
他另一隻手裡還牽着根牽引繩,末端拴在腳邊趴着的二十多條腿、有着長長光滑尾巴的類鼠生物上。
女領導等人驚出一身冷汗,想不通這盞路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青年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動手!”
盡管搞不清狀況,女領導還是立刻下令,“他隻有一個人!”
然而事實證明,人數的多少與戰力并不成正相關。
解決這六人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陸年趕到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青年站在“屍體”堆上,扯動狗繩,一幅随時要讓怪物吃掉六人靈魂的樣子。
“手下留情!”
他急忙撲上去制止:“這六個人我還有用,最多隻能吃兩個。”
類鼠怪物發起不滿的“嘶嘶”聲,被易景煥踹了一腳,老實了。
“我會改造控制他們的靈魂,然後交換到其中一人的身體内,殺掉‘陸年’,讓這個身份徹底消失在世界上。”
之後從特事局辭職,他就可以徹徹底底獲得自由。
如果“它”又一次洩露他的身份,再換個身體就好。
竊取别人的生活,無恥但有用。
陸年無數次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學傀儡術這種東西,還鑽研地這麼深,讓他走到哪兒都被視為好用的工具,即使換個世界,還是得給人當狗。
但後悔有用的話,他也不用折騰出這麼多事了。
“沒你幫忙的話,我抓他們還得廢點功夫。我這個人行為卑劣但起碼知恩圖報,如果你以後走投無路了可以來找我。”
分别時,陸年對易景煥說。
-
特事局的聲明很快出來,承認了道法、巫蠱、魔法等的存在,并安撫大衆不必驚慌,有事可以向特殊事件處理局求助。
有趣的是,同一時間政/府方面也發布了一個視頻,更為詳細地解釋了靈異力量出現的時間、目前能做到的事,提醒大家警惕騙子,有事可以撥打熱線求助。但人手緊缺,救援可能不太及時,建議自救。
幾乎把自己和特事局不和的事擺在了明面上。
通告和視頻發布的第一時間就沖上了熱搜,占據了第一第二的寶座。第三則是“#金涵錄像承認殺人”。
早有金涵被警察抓獲的視頻流出,隻是大部分人都不信,覺得是她心直口快得罪了什麼小心眼的人。
錄像一出,伴随着政/府放出的“玄學害人”的多起案例,直接引爆了網絡。
短短幾分鐘的視頻裡,金涵刺耳的尖叫和嚣張跋扈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态度激怒了網友,他們操起鍵盤辱罵謀殺好友的金涵。
【大爺的,金涵就是個歹毒的混蛋,虧我還以為她是内娛最後的小白花!】
【回頭看看,她很多時候都很綠茶啊!去年一邊說着“姐妹最重要”一邊往男人身上貼,綜藝上安瑤和男嘉賓有點暧昧,她就陰陽怪氣安瑤“為了陌生男人抛棄姐妹”。】
【還有幾個月前的代言,明明是安瑤讓給她的,還捂嘴不讓提這事。買水軍踩安瑤那麼醜不配拿代言。】
黑料越扒越多,營銷号們興奮了,連夜剪輯視頻,把金涵嘲諷别人素質差的片段和錄像裡歇斯底裡的怒吼配在一起,又加上語音:“家人們,誰懂啊……”
關于金涵會受到怎樣懲罰的讨論也如火如荼,雖然她殺人實錘,但畢竟沒有證據,按照現有的法律真的能判死刑嗎?還是因為法律的缺失而逃過一劫,隻被追究下藥一件事?
要是後者的話,她蹲個幾年出來了,豈不是還要殺人?
明周山下,節目組衆人終于被解除禁足,可以離開了。
他們踏出酒店的一瞬間,立刻被一擁而上的記者們吓了一跳。
“請問您支持金涵死刑嗎?”
“你覺得金涵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真的殺人了嗎?”
“近墨者黑,節目組其他人真的幹淨嗎?導演您覺得安瑤作為金涵的好友,真的無辜嗎?”
一連串的問題把導演等人砸得頭昏腦脹,他們消息慢了一步,還不清楚怎麼回事,不幸被堵。
難怪啊。
導演欲哭無淚,心道:難怪易景煥昨天就混在警察堆裡偷偷溜走了,這是早知道會被堵啊!
-
此時的易景煥已經快到家了,作為揭露金涵犯罪行為的人,他在網上的讨論度也不低,再加上明周村内的表現,很快壓過金涵的詞條竄上熱搜第三。
各個社交平台的粉絲數也呈井噴式暴漲,經紀人聯系他說很多品牌和節目發來了合作邀請,詢問他有沒有什麼傾向。
“等等吧。”
易景煥回複經紀人:“這段時間沒人有精力關注工作,現在找來的都是小喽啰。真正有質量的合作還得等一等。”
陸年以特事局的身份封了節目組和警局的口,讓衆人對那幾晚的事閉口不提,隻假裝和直播裡一樣,死的人也不是嘉賓而是村民。
在他的暗中操作下,易景煥被隐藏保護起來,分配給他的領導也是特事局裡罕見的好人。
相對來說的好人。
回到别墅,易景煥抱起黑貓,叫司機送他們去發小家拿東西找人。
“還有件事。”
原主——現在該叫易連,說:“我養父母約我見面。”
易景煥手機上登工作号,放在家的平闆登的則是生活号。
幾天前,易家夫婦忽然發消息說想見他,約他回家吃飯。
易連沒有答應,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說不傷心是假的,但養父母畢竟寵了他那麼多年,斷絕關系前也沒把送他的房子和公司收回去。
而且回去了肯定會見到易家夫婦真正的孩子,易連總覺得對不起他,盡管易連沒有任何錯。
“你想去嗎?”
易景煥隻問了這一個問題。
易連躊躇了下,還是回答:“想。”
“那就去呗,我去找你發小,你用這具身體回去見父母。不過我得提醒你,他們态度轉變應該是因為阮鴻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