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尋正發愣着，蘭姐歎氣聲打斷了他的回憶。
她接着說道：“不過給你這麼瞎胡亂攪和炸了一下熱搜，對路時年倒是沒有壞事，他的确需要一些話題來制造點熱度。有了你這處心積慮地給他制造流量，他下一部戲的資源不會很差。我聽說已經有好幾家制片方接觸過星瀾的小周了，大概都是想要簽下他下一份通告。”
蘭姐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對顧尋說道：“就是不知道路時年自己是如何想的。走流量這條路錢的确是來得很快，但是應該不會是你想要培養的後生吧。”
顧尋洗了把臉，精神也清醒多了：“嗯。我當然是希望他接下來的戲路能更加堅持點藝術追求了。他挺有靈性的，很适合走精品質感電影路子。不過終歸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旁人也無法左右些什麼，我無非就是多給他一點選擇罷了。”
蘭姐忍不住哀嚎：“贊啊，你倆倒好，擱這上演娛樂圈偉大的影帝顧尋同志和後輩路時年感人的革命情誼，”
她指着顧尋的鼻子，一副他簡直令人發指的神情：“而我們，隻有委屈的經紀人受害者聯盟。我的心正在下暴雨！”
顧尋失笑，搖頭：“蘭姐賣慘，無人送傘。”
蘭姐“呸”了一聲，“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顧尋應了一聲：“嗯，再怎麼哭嚎，我也是你老闆。”
蘭姐裝作沒聽到，繼續說道：“老娘不在意。反正比慘，路時年的經紀人小周比我更慘。我看他朋友圈在抱怨，說到頭來這路時年是哪家公司的都沒答應。”
“哦？“顧尋挑了挑眉，十分感興趣地問道：“那他接下來接的什麼通告？”
“我就知道你在意。你這點小心思啊，”蘭姐輕哼了一聲，又歎氣道：“不過這麼多年總算是有你動心的人了，也不錯。雖然你是我老闆，但合作十幾年了，其實我早當你是自家弟弟看待了。”
顧尋暖心一笑：“我知道，沒有蘭姐就沒有今天的影帝顧尋。蘭姐，我親姐，你是娛樂圈最大的姐。”
“别！我可不敢當你姐，你是什麼出身和身份，我也就是關心你才這麼一提。”
顧尋繞回話題，繼續追問：“所以呢，路時年接下來要接哪個本子？”
蘭姐翻了個白眼，這顧尋真是對路時年上心了。
“他倒是很出乎意料，那些找他的大公司都沒接，就接了一個姓賀的老闆邀請的電影，那賀老闆開的是個很小的影視公司，這麼多年了也沒有出過幾部爆戲，而且我查過，那家公司欠了許多債，老闆幾乎都要破産了，公司也快完了，這小路不知道在想什麼，接戲前難道都不做一下背調的嗎？小周說他也勸說過很久了，但是路時年自己不願，就是犟得很！不用說高片酬了，這老闆我甚至懷疑能不能順利給演員發出片酬。”
蘭姐一邊說着，顧尋陷入沉思。
蘭姐實在不解，忍不住同情起同為經紀人的小周來：“你說這小路是不是傻？我看他的經紀人這個月已經勸了他不少次了。你既然這麼在意他，有時間倒是可以好好開導一下他，新人對資源方面還不是很有經驗，秦總那邊也壓根就沒打算培養路時年的，他重點培養的是許青，所以才讓路時年這麼多年都耽擱了，不然就他這張女友粉體質，啧，那種讓人銷魂的破碎少年感的俊秀臉容，加上那好聽的聲音和還不錯的演技，其實前些年流量發展最好的時候，多接幾部好片子早就該爆了。”
“嗯，我知道。”顧尋迅速打開筆記本電腦浏覽網頁查詢着，又繼續問道：“蘭姐，那片子名字叫什麼？”
蘭姐回憶了一下，說道：“好像叫《星際之旅》，是根據一個新星科幻小說作家寫的小說改編的，聽說還隻是一個很年輕的大學生。”
“給我制片方的聯系方式，我有事找他們。”
蘭姐立即警鈴大作，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祖宗，你要做什麼？！”
“他們那部戲，總不可能就路時年一個年輕人的角色啊……所以，”顧尋輕松地笑了笑，得出令自己十分滿意令蘭姐原地去世的結論：
“那我去客串一個小角色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顧！尋！……”
蘭姐原地爆炸。
“哎呀，這都快一點了。我得睡了，辛苦蘭姐了，改日再請你吃飯！”
“嘟嘟嘟……”
忙音傳來。
蘭姐拿着電話，閉着眼睛緊握雙拳，渾身都在散發着吓人的黑化之氣。
她一臉冷漠地打開電腦文檔，在word标題上敲出三個大字——
“辭職信”。
又閉眼冷靜一會，删掉。
“啪”地一聲關掉了電腦。
*
翌日，片場。
路時年的拍戲狀态比起之前已經越來越好了，和顧尋兩個人幾乎已經可以不用導演說戲，兩人默契到了隻需要用眼神便知道該如何接對方的情緒了。
導演忍不住連連發出驚歎的聲音來。
路時年的經紀人小周正巧今天有空探班來了，他在監控器裡看到的畫面簡直讓他懷疑這麼優秀的藝人是自己家的麼。
實在忍不住在一旁調侃了一句：“路哥跟影帝顧老師這場分手戲拍得這麼勁道，怎麼感覺這兩人已經有十幾次分手經驗一樣，真是絲滑！”
導演“啧”了一聲，笑道：“真要有這麼多次，你家藝人可以全年占據熱搜頭條了。”
小周尴尬地笑了笑，心中又在憤懑路時年堅持接賀建國的戲那件事了。就從最近這幾場的戲來看，路時年絕對是有爆的迹象啊，感覺自家好白菜讓豬拱了一般。
結束拍戲後已經後半夜，路時年依舊是順搭着顧尋的保姆車回的酒店。
兩人在樓道門前還和昨日一樣，互相道過晚安才回的房間。
淩晨兩點多了，全樓層安靜如雞。
路時年回到房間，舒展了一下拍戲一整天下來渾身酸脹的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