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時年茫然地擡頭看着秦恭,眼前的人無比陌生,當秦恭看清地上散落的東西時,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可怕,他三步并作兩步迅速沖上前來,将路時年狠狠推到在地上,路時年還未反應過來,“啪”的一聲重響,臉上傳來一片熱辣。
這一舉動,讓兩人都怔楞在原地。
秦恭将那些他珍藏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收回進盒子,眼神陰鸷,戾氣從腳底升往頭顱,面無表情地道,“你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路時年面色凄然,看着秦恭那張臉突然就笑了,“秦恭,你把我當成了誰?”
秦恭表情扭曲,沉默不答。
“是他嗎?大明星顧尋?”
“秦恭,在你心裡,我路時年到底是什麼人?給你慰藉用的替身嗎?還是顧尋的人形手辦?”路時年一邊笑一邊抹着臉,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沾滿一片冰涼,“原來如此,難怪,難怪……哈哈哈哈!”
“我明明不喜歡打籃球,你讓我打籃球!我明明不喜歡彈鋼琴,你要學我彈鋼琴!都不是你喜歡,是他喜歡!”
聲音裡是顫抖的哭腔,路時年眼睛布滿血絲,“我們到此為止了,我會離開星瀾。”
秦恭猛然擡頭,惡狠狠沖上前掐着他的脖子咬牙道,“你敢威脅我?”
路時年鼻子酸澀,強忍住掉淚的沖動,顫聲道,“謝謝你給我三年半,秦總。”
“秦總,我們就到這裡吧。”
路時年的眼中已經失去了光彩,然而秦恭卻死掐着他脖子,低啞的聲音猶如地獄來的惡魔,
“走?路時年,我秦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隻有我甩别人的份,你他媽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還想甩我?你是膽子太大了還是活膩了?你别忘了,你早就把自己賣給了星瀾,我們簽了整整二十年的合約。”
路時年感到窒息,他愣愣地看着秦恭,第一次感覺眼前人是如此陌生,或者說他從未認識過這個人。
“如果你要毀約,得賠償公司三千萬的違約金。”秦恭惡狠狠地舔着他的臉,絲毫不顧及情面,拿着這條來要挾他不放他走,“隻要你乖乖的,繼續和從前一樣,我能保證繼續給你提供最優渥的物質條件,也能當做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
路時年無比想逃,可他無論逃避到哪裡,都無法解除那三千萬的違約金。
謊言已經被拆穿,但感情這東西并非說消失就能完全消失,路時年恨無能為力的自己,恨到曾用刀在手腕上劃了一道又一道傷疤。
他沒能逃離秦恭,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陪着秦恭上演一出不屬于自己的戲。
自那天起,他就失去了自己,從任何意義層面上的徹底失去。
他沒有家,如今還沒有一份正常的工作,更沒有正常人的感情和普普通通的生活。
秦恭也幹脆破罐子破摔,霸道總裁頑劣不堪的一面徹底在路時年面前暴露開來,不僅大大方方承認他心中真愛是顧尋,同時還不再避諱想強制碰他。
但路時年覺得惡心,他用身上藏着的小剪刀劃傷了秦恭的手臂。
秦恭沒有得逞,看着自己流血的臂膀,惡狠狠地抛下一句話,“你他媽隻是一個陪玩的小白臉罷了,别給臉不要臉!在我玩膩你之前,你别想要擺脫我!”
然後,毫不避諱地帶其他小男孩來家裡玩。
路時年就這樣抑郁地又生活了半年,終于在一個夜晚再也忍受不住精神的折磨,趁秦恭加班的一個夜晚,逃出宅子,一路狂跑到了河邊,看着湍急的水流淚流不止。
他心中冰涼一片,正如那刺骨的寒冬河水。
夜晚仿佛神的歎息,當河水漫過頭頂的時候,恍惚之中,他還看到了初見時那個讓他為之着迷過的少年背影。
可能有些錯誤,就是得用整個人生來償還吧。
這是路時年最後的想法。
他的三年,就是這麼被人偷走的。
會場上路時年不知喝了多少酒。
他腦中回顧着原主那些并不美好的劇情回憶,不知什麼時候,一滴眼淚無聲無息地滑過眼角,掉在衣襟上暈開一圈淚漬。
直到全場忽然響起的一片熱烈掌聲,讓他從醉意中擡起朦胧的淚眼。
掌聲如雷,整個會場的氣氛都變得熱烈起來,明豔動人的女星們不着痕迹地整理自己的頭發,借着昏暗的光線偷偷補妝,随時練習着優雅又性感的微笑練習,又時不時地偷瞥一眼台上那俊美無俦,風光無限的男人。
顧尋出現,全場的焦點無疑都聚集在他身上。
今晚的他比平日在大熒幕上看到的還要更驚歎,穿着一身優雅的克萊因藍色的西裝,領帶夾着一枚流線型複古别針,上面鑲嵌着熠熠生輝的水鑽,是國外最有名的藝術大師特定手工所制,全球僅此一枚。
顧尋腳步沉穩地走上台前,緊緻的腰臀連着極其修長的雙腿,筆挺的西褲完美地貼合,顯得整個人都特别高大俊逸,完美無缺的身長比例讓人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