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後悔，後悔死了，恨不得把你油裡煎了鍋裡炒了酒裡泡了。”

梅菲斯捂住心口：“好的，我就知道你不會怪我的悠——”

“知道還問？我從來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哪怕做了，我也不會後悔——再說我和林進前八已經挺靠運氣了。”

梅菲斯翻了個白眼：“你聽聽你這話的邏輯？順便，我不提不代表我忘了這件事——伊、卡、洛、斯！不到奪冠時刻不、能、用！我記得我強調過三次！三次啊哥！”

秦悠擡手捂了捂耳朵，一臉無辜：

“你去問林，别問我啊，我也不知道他會用伊卡洛斯好嗎？你以為我當時不驚吓？心髒都快跳沒梅、菲、斯！”

梅菲斯本來虛虛搭在他腰側的手驟然收緊，猝不及防之下，秦悠下意識發力肘擊。就在兩人打起來的那一刹那，燈光忽然掃過；秦悠猛地扭身，一手扯住梅菲斯領口，一手撐在台上；遠看，仿佛他反客為主将人壓在吧台上。

剛調了一半的酒并周邊的酒杯倒了一片，澄澈的淺藍酒液飛濺；其中一滴從調酒師的側頸緩緩滑進領口，留下一道暧昧的痕迹。

秦悠咬牙道：“你他媽——”

梅菲斯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連珠炮似的轟炸道：

“你再說一遍？你也不知道？伊卡洛斯真正難的地方就在精準配合，否則現實世界中就是兩條命！即使是桃源鄉，你們的精神力也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傷！你們甚至沒有事先溝通，哪怕隻是行動之前通訊器裡說一聲大緻方位？”

“......沒有。”

秦悠閉了閉眼，心知是他過分了。

其實他不過是，終于見到和他一樣瘋起來無所顧忌的人，高興得忘乎所以，一時放縱而已。

“太瘋狂了，秦悠！如果我告訴娴姐——”

秦悠眯眼：“你敢？”

“我敢。”

梅菲斯深呼吸，直視這位嫌自己命長作天作地的好兄弟，咬牙回道：

“......但我不會這麼做。沒有人能管我們一輩子，悠。”

秦悠松了力道，拉他起來。梅菲斯一巴掌拍開他的手，示意他收拾收拾繼續調他的酒，嘀嘀咕咕：“不行，我還是氣！林年紀小不懂，你就不能看着點？”

秦悠木着臉：“我能攔下全加速上升狀态的伊卡洛斯？我能卡點接住他，你就可着樂吧。”

“什麼方位速度角度實時信息都沒有，你能接下來真他媽不是默契，是玄學，是鬼故事。”

梅菲斯負氣轉頭，把玩起剛剛倒空的酒杯。冷漠沒一會兒，他忍不住又問：“林到底多大年紀？”

“你看不出來？首考就勇奪A+的行為心理學天才？”

“那孩子會演的很。兩年前初見，我還以為是個裝嫩耍帥的兩百歲老古闆。現在也隻能猜個大概，像個不超過16歲的貴公子。原本嘛，我想猜12歲，但他的學習能力、适應能力太強了，12歲就把機甲玩成這樣，得是個什麼品種的天道寵兒？”

秦悠手頓了頓，默默感歎一番，又反省了三秒，星網上相處一年都覺得人家沒比自己小多少——真是巨大失誤。

“精神力至少得S以上，從小玩過各種各樣的機甲核心甚至擁有定制機甲，享受最前沿的教育資源......”

梅菲斯分析着，擡頭看向又倒掉一杯半成品的秦悠。

調酒師一手搭上他的肩，一手按腰，頹喪地垂頭，抵住他右肩，歎了口氣接道：

“在資源高度集中的帝國，并非沒有可能。那小孩捂得很嚴實，梅菲斯，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不過倘若你的猜想是對的，你就快把人底褲扒下來了。”

為什麼要幫謝翎隐瞞？

秦悠想，或許因為他還在給人家打工吧。保護老闆隐私是基本責任，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