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泥，積水。

灰色天空下巍峨殘破的城池陰暗的灰色調。

鏽迹斑斑結滿鹽粒結晶的牆壁與燈火，以及懸挂在窗台上早已腐敗鏽迹斑斑的黑鐵裝飾泛着古樸的色彩。

披着殘破罩袍身軀軀體僵硬的使徒。

殘破黑灰的肋骨上燃燒着橙色火焰順着胸腔往上，使的那張空洞幹癟成骷髅的頭顱像是傀儡一樣。

脊背幹癟颀長的像是上挑的幹柴的一樣使徒，察覺到生人氣息下意識回頭的時候，基蘭甚至可以意看到它們燒到黑紅殘缺的牙齒。

「哈...呷.....」

嘔啞嘲哳難聽的破碎音調。

迎着剛剛脫離深海的海潮之氣，隔着欄杆近距離噴在臉上的時候。

銀發主教基蘭顯然沒有料到繞過了外層帶着鎖鍊的火焰巨人之人，進來了内殿迎面就會碰上一張腐敗燒城焦炭的臉。

隻是透着殘存的幹癟肌肉隐隐有些尚未熄滅的火焰在流動。

基蘭當時嗅到空氣裡火焰與岩漿翻滾的灼燒氣息，脊背上的雞皮疙瘩就密密麻麻掉了一地。

即使内心無法接受。

但是但是基蘭那雙蔚藍色的眼瞳凝望着對方面容的時候，也沒有出現任何恐懼以及畏懼的内容。

不敢出現任何異動和神态。

尤利塞斯整仰頭漫步在偌大的城池裡。

銀發主教看得到他精緻奢華的外袍下擺拖在泥濘中留下的污漬。

而基蘭隻是默默朝着隔着門扉近距離出現的怪物面容瞥了一眼随即挪開了視線。

然後在記錄在檔案中待清掃地闆和房梁全部勾上了橫線。

“所有地方都要打掃幹淨....”

尖利的筆鋒在牛皮紙上劃出細碎的聲音。

明明腦袋燒的僅剩下一個頭骨，但是冒出滾滾黑煙兜帽下面使徒那張燒成幹柴的軀體仿還能驅使命令一樣。

行動緩慢，但是力氣巨大。

尖利的指甲可以輕易扣掉浸沒在深海之中沿着房梁和屋脊增長出來的牡蛎，寬大像是船帆一樣巨大的海草被它們從房梁屋頂和犄角的裝飾物上扯下來。

巨大寬幅在厚厚的淤泥水漬中拖出深深的痕迹。

然後就是因為海潮驟變被活活壓死的魚怪，被尖利的三叉戟刺穿腮幫子的時候。

堅硬的鱗片重重撞在城池腐朽的石柱的時發出巨響，驚動了站在隊伍前排昂着頭顱欣賞塵封曆史的灰發魔法師尤利塞斯。

尤利塞斯握在手上的禁忌魔法驅使的仆役。

手背驟然燒的焦黑，明顯擁有智商的魔獸仆從下意識抓在手上的鎖鍊重重砸在地上捂着腦袋瑟瑟發抖的時候。

甚至看的到它們明顯跟火焰使徒不一樣的鱗片與外表。

弱小的像是誤入地獄深淵的麻雀一樣。

“都....給我當心點....”

尤利塞斯越興奮他身上的禁忌魔法湧動就越興奮。

鼻腔和嘴唇以及眼瞳都會發光冒着詭異的絲絲白煙，尤其是他那頭标志性的銀灰色的頭發如同劃過星辰一樣閃耀的時候。

越發顯得能倒影出奇異色彩的灰色瞳仁深處附帶出那一絲橙色火焰越發危險。

一鞭子把左臂抽爛的魔獸仆從，尖叫着畏懼着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近剩的一隻臂膀快速從地上撈起來了沉甸甸鎖鍊。

“你們這些蠢東西，想毀掉這座藝術之城嗎.....不要讓我看到你們肮髒令人作嘔的手，碰掉這裡任何一塊磚塊以及房梁......”

震撼确實震撼。

但是基蘭無論如何都無法把眼前氛圍壓抑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城池跟‘藝術殿堂’聯系起來。

基蘭知道灰發魔法師尤利塞斯跟他不是一路人。

所以銀發主教默默拿着單子分派的任務的時候，基蘭親眼看到站在二樓之上灰袍魔法師亦步亦趨帶着重新歸隊魔獸仆役，帶着提醒體型巨大的火焰巨人清楚魚怪屍體的時候。

黑白相見的大理石地闆被沖刷了一遍又一遍。

第一步是清理積鹽沉積物，第二步是清理陳年污垢，到後面就變成了怪物剁碎的身體溢出的鮮血一遍遍染紅地闆，然後一遍遍洗刷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