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像是木屑割裂的聲音。
直至躺在床上像是屍骸一樣死去多時身體重新煥發生機的時候。
那一聲微弱的聲音,落在床榻旁邊的人耳中的時候,像是黎明前死亡褪去的禱告一樣。
“你說什麼?”
對方的聲音太小了。
喃喃自語的聲音,張張合合的時候,幹裂的唇瓣滑下的鮮血觸目驚心。
蓋着白布的面容灰敗像是墓地裡腐壞的屍體一樣。
指尖皮膚不正常的青白,手臂和肩膀上掙紮間撞爛撕裂的傷痕,随着時間的延長而僵化。
所以當躺在床上的人發出聲音的時候。
站在封閉房間深處的黑牧師,帶着厚厚的鎖子甲的手套,捧着對方頭顱從幹澀到仿佛僵屍一樣的喉嚨裡摳出粘痰的時候。
黑暗封閉的病房裡的壓抑的氛圍幾乎到達頂峰。
所以正在殿外收拾東西的金發主教利安德爾,急匆匆回來的時候,因為動作匆忙撞到了旁邊的牆壁。
擺在床邊裝滿清水水罐被撞倒下時候,腳下靴子發出了沉悶的聲音,以及躺在床上仿佛失去了生命機會的病患發出的聲音越發清晰。
昏暗中金發主教利安德爾第一時間測量了對方幹癟的脈搏。
然後抓下黃發主教伊凡臉上的白色毯子的時候。
漏出了一隻詭異的,血紅的,帶着奇怪詛咒斑紋的眼瞳。
直勾勾的望着衆人的時候,嘶啞至極的聲音,隻是默默重複着。
“有什麼東西....摸進來了.....”
光明女神展現的神迹。
如同恩賜一樣,降臨在所有虔誠信徒的心尖。
黃發主教伊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死。
他明明已經一隻腳踏入了灰敗領域之中,同時冰冷孤寂的潮水彌漫過口鼻的感覺格外的清晰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理智仿佛和身體被剝離。
就像是他現在依舊烙印着詛咒斑紋的右眼一樣。
身上所有的瘟疫症狀都褪去了,甚至是餓到瘦到幾根肋骨都數的清楚的肋骨,都變得精瘦有力的時候。
黃發主教洗幹淨身上的污漬和鮮血之後。
穿上了幹淨亞麻色襯衣,扒開窗戶縫隙探頭往外看的時候。
黃發主教伊凡那隻詭異至極的血色右眼,一層層撥開的皮肉愈合了,但是那個像是惡魔的瞳仁猩紅色彩卻像是烙印在右眼裡面。
使的他不得不帶上了眼罩。
眼罩隻能遮擋住外面窺探的視線,但是眼罩上照着黑色紗布卻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色。
黃發主教伊凡明确感知到自己身上的異樣。
同時剛剛從瀕死環境裡複蘇的亡靈,可以感知到潛伏在光明之下的黑暗蹤迹。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威懾壓力,以及黃發主教可以清晰看到牆根下面詛咒黑暗蔓延留下的斑斑痕迹,使的他對于黑暗中潛伏的身影感知力量更強。
爬過發黴牆角的黏涎蟲。
以及藏在層層疊疊陰影之下的陰影蹤迹都格外清晰。
黃發主教伊凡那張平凡的面容,臉頰異常凹陷,過分精瘦的狀态反倒使的一隻眼睛猩紅的他有種特别的魅力。
像是被黑暗賜福過的狀态。
黑發邪神除了第一天踏入了光明神殿。
絲凱拉之後的時間裡,幾乎都待在自己的宅邸,保持着高貴優雅的人類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