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高高卧倒在城堡上的黑發神明什麼都沒有說,但是絲凱拉微微瞌上的眼瞳卻表明了一切态度。
“請....請不要....觸碰他們.....”
口水在嘴裡瘋狂分泌。
因為長時間待在陰暗壓抑的環境裡,艱澀的喉嚨仿佛忘記怎麼發音了一樣。
語調含糊不清。
而在利安德爾費力帶好手套之後,原本站在身側的銀發主教拉住他補充了句。
“你最好注意一下,這個瘟疫是按照傷口傳播的,但是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有沒有其他傳染途徑。”
“所以你最好還是帶上口罩。”
簡陋厚重的醫療裝備。
因為黑暗中的悄悄移動,使的他們能帶來東西非常有限。
跟基蘭同樣眸色的金發主教撩開蘇珊低垂的劉海的時候,利安德爾目光終于落在她膝蓋上靠着衰老面容之上。
.......
“該死!該死!該死!”
連連的低聲咒罵。
半邊面容呈現衰老狀态的黑魔法師退入黑暗的時候。
尤利塞斯不得不收起他放在萊爾城堡上方的張開的魔法陣。
奇異的光芒在黑暗中迅速消散。
看起來像是黑夜黎明前一閃而逝的流星一樣。
同時他飛揚的外袍還遮掩掉了沿着他周身更多的異端魔法的蹤迹。
突然回歸原位的書架。
甚至是會自己移動茶壺嘴裡冒出袅袅熱氣,紅茶的香氣伴随着烘烤香甜的餅幹。
松脆的口感令人着迷。
但是這個時候匆匆起身的灰發魔法師無暇顧及周圍迅速抽掉生命力的擺件。
黑發邪神絲凱拉受到的影響并不嚴重,或許她可能略微被灼傷了,但是外表看不太出來。
但是身體裡埋入了奇異黑暗物質的尤利塞斯的感受就相當惡劣了。
像是被魚鈎勾住命脈的魚一樣。
掐住了魚鰓,摔在案闆上,摔得砰一聲巨響。
然後尾巴還沒有甩幾下,飛濺的水漬甚至是還沒有沾到對方的衣服,他就被開膛破腹。
尤利塞斯捂住了迅速衰老垮塌的半張臉,腳步一瞬不停的迅速躲入黑暗。
而這個時候跟着光明教會大教團一起來的侍從和仆人,正在把一箱箱的行李往城堡裡擡。
最重要是他們擡了一尊巨大的聖光照耀過的光明女神像。
尤利塞斯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張臉了。
好像從他選擇黑暗開始,叢他沉迷在異端危險的黑暗力量之下的時候,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光明女神像那張年輕充滿愛意與憐憫的面容了。
無論什麼時候看都是如同神話故事裡描繪的一樣的溫柔潔淨。
但是這份潔淨是藏着尖銳的鋒芒。
潔淨,就是灼燒掉這個世界上一切生物,發能稱稱得上真正的潔淨。
所以灰發魔法師尤利塞斯僅僅隻是瞥了光明神像一眼,就迅速退入黑暗中。
而被囚禁在荒塔的小啞巴凱西蜷縮成團,跟着餓的隻剩一口氣的子爵大人肖恩和凱瑟琳一起被擡出來的時候。
嫌惡的擦拭了手掌的伊格納缇伍茲侯爵冷漠的把他們放在了監牢裡。
打開的牢門已經是他最真摯的寬容了。
他絕對不允許有人把這些瘟疫禍源帶入城内,即使是帝都的命令,即使是跟皇權綁定的光明教會都不行。
所以騎士團長德薩不得不派人就近駐紮在荒塔裡。
而有家不能回豁牙的啞巴老太婆,則是舉着一隻骨瘦如柴的手空空托舉在燭台下的時候。
昏暗的火光在她掌心落下一小片陰影。
“麻煩你騰一下地方。”
品格高雅的德薩給了她一小塊金子。
指甲蓋大一小塊,看的渾身髒污的老婆子頓時眉開眼笑。
甚至是連自己的住被占據也不生氣了,谄媚的将那床散發着異味帶着虱子的被褥也奉送出去。
皺巴巴的眉毛眼睛都都分不清楚,步履蹒跚的提着衣裙就走了。
而這個時候已經檢查過三人情況的牧師,已經帶着手套和鳥嘴口罩起身了。
厚重的面具導緻他說話含糊不清。
“德薩騎士團長.....這裡有個孩子沒有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