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簌簌出現黑影。
充斥在空氣中腐敗瘟疫的味道,甚至是握在尖利爪牙下的雙頭槍都無法刺穿黑發邪神周身的迷霧。
飛翔過天際的石像鬼多的像是鬼魅。
被黑暗從如同雨水一樣落下的黏膩液體附着在脊背上和頭顱上的時候。
黑色腹蛇如同剛剛從巢穴中蘇醒一樣。
剛剛睜開詭詭異閃爍着橙色火光的瞳仁,同時尾巴跟尾巴,腹部跟腹部粘合在一起。
遊走融合的身體一寸寸分離。
像是濕漉漉的天際落下的雨水,延綿細密仿佛落之不盡。
盤踞樹杈上與草叢間遊走的黑暗力量,落在肩膀上,以及剛剛爬出泥土腐敗斑駁的頭蓋骨。
黑色腹尾蛇輕易就能食屍鬼脆弱腐壞的脖子。
以及剛剛如同綿綿細雨落在地上黑色液體,仿佛泥沼,觸手一樣,化作全身細密無光腹蛇。
越發顯得那雙跟黑發邪神眼瞳一樣豔麗的瞳仁詭異萬分。
......
空氣中潮濕的味道讓人心頭煩悶。
陳舊的桌案以及經曆曆史變遷的牆壁上,輝煌的壁畫早已陳舊。
但是蒙在黑暗中的光明教會依舊伫立在帝都。
曾經被百年前的戰争摧毀的牆壁城堡無法複原,而且因為當年被聖光天使長箭摧毀的公爵城堡徹底夷為廢墟。
所以帝都中心曾經繁華街道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溝壑。
仿佛将這座曆史悠久的巍峨城池從中間一分為二劈成了兩半。
“咴咴——”
馬廄被套上了擦拭幹淨盔甲的戰馬,躁動打着鼻息搖動腦袋的時候。
沉甸甸的枷鎖套在身上的時候,曾經巍峨蒙在灰暗中的聖光教會出動的時候。
沒有坍塌的神殿徹底沸騰起來。
帝都的天灰蒙蒙。
仿佛從百年前發生的黑暗事件之後,這片土地的人就再也沒有引來過希望。
沉寂的光明教會出動的時候。
站在帝都恐懼壯觀裂隙斷口上的魔法使徒,全部昂鑲嵌着奧數秘密的輝光紫色眼睛直勾勾望着天上張開翅飛過的雄鷹。
它們矯健的羽翼,以及閃電般的速度送去了第一波消息。
而塵封的聖光教會出動的人手,比想象中要多的多的多。
帶着鎖子甲的聖騎士手臂上握着風幹粗粝的薄餅以及肉幹,一路急行的時候馬蹄齊刷刷的踏踏聲,而跟在隊伍身後齊的光明牧師以及紅衣主教。
組成龐大的隊伍。
他們身上穿着陳舊神職人員的服裝。
臉上也是飽經風霜的滄桑。
百年前的黑暗入侵,導緻民衆的精神信仰崩潰到如同焚毀的紙張般脆弱。
沒有人再相信當年巍峨如同高山一樣的光明教會。
大範圍的瘟疫災難彌漫,地獄惡魔的肆意作惡與屠殺,開啟了黑暗百年的序幕。
所以絲凱拉知道聖光教會一定回來。
他們會像是神界那個優雅美麗的光明女神一樣,一寸寸從永恒國度的金色麥田,一點點撿起地散落的麥穗。
沉甸甸的麥穗。
像極了失去色彩的黃金,又像是被黑暗擊潰内心的民衆信仰潰散一地。
......
馬蹄踏過淤泥的聲音仿佛瘟疫一樣充斥在耳邊。
空氣裡焦躁令人發慌的死寂與喧鬧。
屋内幾乎令人死亡的壓抑氛圍,伴随着簡陋單薄的木門被排的震天想的時候。
有哭到泣血的人,蒼白浮腫的臉擠了殘缺的門扉旁邊,布滿血絲滿目扭曲的猙獰的眼珠子直勾勾往低矮壓抑的房屋裡面看的時候。
他在驚聲尖叫。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你看我.....你看我....看起來還像個人嗎?....看起來還像個人嗎?......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詛咒斑紋會傳染。
它可能會出現在任何一個指尖以及傷口觸碰到的位置。
塞麗娜目前為止不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通過傷口傳染,還是透過空氣傳染。
忙的焦頭爛額的紅發牧師隻知道,原本她以為平靜表面之下,實際上詛咒瘟疫感的傳播率比她想象中要多多。
有的人身上密密麻麻全都是豁着嘴巴呼吸的詛咒斑紋。
在脖子上,在頭罩遮的臉頰上,在胸口,腹部,後腰....在大腿外側.....
所以褴褛的衣衫遮不住的軀體之下,滿滿淤泥以及灰塵遮蓋的身體下面全都是。
所以無數雙血紅色斑紋炸裂的時候。
搖搖欲墜的人影幾乎整個人都是血紅色的。
黏膩的血液如同擠爆的番茄汁一樣,滲透根本遮擋不住軀體的單薄的衣衫。
他的意識仿佛和身體是分開的。
痛苦與扭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行為都是分裂怪異的。
滿是詛咒瘢痕的雙手死死抱着頭,指尖掐住裂開豁口的瘢痕中心的時候。
仿佛親手觸摸解刨自己身體内部的感覺。
他在撕扯着腦袋上止不住躁動不安的詛咒斑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