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鍊“嘩嘩——”扯動的聲音鬧的人心。
基蘭隻是掀開包被看了一眼,那一眼讓人頭皮泛起雞皮疙瘩。
全程單獨跟蘇珊待在一起的嬰兒,連同她的母親身上一起出現了奇怪詛咒。
他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魚嘴一樣的斑紋,活動的,裂隙每一層皮-肉都是裂開的。
一層層怪異的粉色肉芽仿佛可以看到身體内部肌肉和骨骼組織。
基蘭不好描述眼前看到一切景象。
手腳密密麻麻泛起一層雞皮疙瘩的時候,基蘭還沒有忘記回身問了句跟在身後的蘇珊。
“你身上有沒有?”
壓得極低的聲線聽得人幾乎聽不清楚。
驟然在視線中放大的精緻面容,看的人心裡惴惴不安。
蘇珊心髒緊張的撲通撲通狂跳,她想去找自己信奉黑暗神明,卻被抱着昏睡嬰兒的銀發青年一把拉住。
“别去!”
基蘭不知道怎麼開口。
剛剛面前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黑發邪神慵懶的依靠在城牆上,仿佛撩撥寄宿在人身上的濃瘡一樣。
她抓住了黑暗瘟疫,但是也抓住了所有人的命脈。
瘟疫詛咒弱的令人不值一提,同樣這些受災民衆的生命之火也羸弱如蝼蟻。
所以銀發主教一把薅住了哭的淚眼婆娑的蘇珊,将詹妮重新放回她手裡的時候。
姣好的眉眼沉了下來。
“你等着,好好照顧他們,會沒事的.....”
絲凱拉什麼都沒說。
但是事實上黑發邪神什麼都說了。
他默許基蘭向伫立在帝都的光明教會求援,同時他也默許了他們可以動用貴族侯爵大人的聯絡網。
或者說黑發邪神會親自把這份帶血的信件送到光明教會手上。
絲凱拉嗅着空氣裡惡臭濃重腐氣息,以及充斥在赤紅天幕下仿佛濃瘡一樣畸形生長血管,看起來就像是腐敗的内部構造一樣。
到處都是令人作嘔的黑暗氣息。
瘟疫,疾病,饑餓,災荒,甚至是蟲災鼠疫都常見。
更不要說野外各種危險奇怪的怪物盤踞潛伏。
這種危險緻命的世界背景下,持久伫立依舊沒有倒下的萊爾邊城。
絲凱拉大概知道看起來像個神經病的伊格納缇伍茲侯爵,為什麼是個異教徒。
這個世界背景下。
沒有信仰心靈寄托人早瘋了。
更不要說黑暗世界的起始點,就是因為光明的衰落。
黑發邪神絲凱拉雖然在沉眠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待在無盡之海的泡沫之中。
還是能聞到積壓在世界之上腐敗的惡臭。
貪婪,欲-望,罪孽都像是陳釀的美酒一樣,香醇到令人沉浸迷醉。
絲凱拉也喜歡黑暗與殺戮。
所以黑發邪神盤踞在萊爾邊城之中的時候,聆聽者衆人的驚慌與恐懼她周身萦繞的龐大力量在翻湧。
那是一種狩獵的天性。
但是同樣黑發邪神也讨厭,伸到自己領地之中不屬于自己的黑暗力量。
就像是在她用餐的時候,把筷子插進了自己碗裡的感覺。
髒。
僭越。
.....
黑發邪神用言語給他指了路。
銀發青年一把捂住了嬰兒的襁褓,把昏睡不止眼下呈現青黑色的詹妮還給了蘇珊。
“帶着她躲起來...”
“這段時間不要接觸任何人,尤其是不能讓衛兵發現他們.....”
基蘭不清楚自己離開之後,伊格納缇伍茲侯爵做了什麼決定。
但是在不知道。
隻要長了眼睛都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