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教會伊凡·奧利弗主教。”
“而,這位是我們村莊的唯一的治療師,我之前跟伊凡主教提過絲凱拉小姐。”
黑發女士挽到臂膀上的袖口還沾染着鮮血。
蒼白的面色,幹癟的唇瓣,隐約可以看到因為連日忙碌熬出來的青黑色。
身上穿的素色長裙蹭滿了血污偶爾還帶着幾點泥點子,在垂地的裙擺上幹涸留出幾個斑塊。
但是即使這樣的素色不起眼的裝扮,但是站在一衆面黃肌瘦的人群中,黑發女士那張豔麗精緻的面容還是如同珠寶般熠熠生輝。
“絲凱拉?”
“這是個異族名字吧?”
之前淅淅瀝瀝落下的小雨漸漸下大了。
侵襲的黑暗力量殘留在領地之内,使的海水渾濁,使的土地貧瘠。
所以剛剛複蘇生機的漁村,籠罩在一片綿綿細雨之中的時候,地上濕潤泥土坑裡的水窪越來越渾濁。
“乒乒乓乓....”
空氣裡餐碟碰撞的聲音都顯得格外詭秘安靜。
鋪在桌案上待客的桌布精緻,女仆端上剛剛烤出來的食物,以及剛剛從教會騎士手中拿到的物資開封出來新鮮食物。
配上城堡庫房裡逐漸幹癟的食物。
貧民和貴族之間的飲食差别不大,因為子爵大人打開了庫房。
所以除了剛剛買的兩個還沒長大的小牛犢站在牧圈裡嚼着帶着黴味的幹草以外,幹癟的土豆炖着之前獵的雞肉,還配上風幹的火腿制作出美食。
因為待客的原因。
所以今天的餐桌異常豐盛。
如果忽略掉擦拭不那麼幹淨的餐盤,以及昏暗燭火下蔫哒發卷的生菜邊,甚至是幹癟卻依舊能聞到香味的蘋果以外。
稱得上上是一場完美的‘宴會’。
伊凡第一次看到黑發女士的時候,就被對方過分出衆的面容吸引。
但這并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他剛剛從墳頭回來,身上沾染腐敗屍骸的臭味。
同時視線觸及到黑發女士的時候,看着對方挽到袖口上衣服褶皺,看着對方身上明顯因為搶救留下的污痕。
視線恨不得穿過眼前那張過分出挑的面容。
“想不到這麼個偏僻甚至都稱的上貧困的村莊裡,能看到這麼個出挑擁有仁愛之心的女士。”
“不過,您看起來跟這裡人的人長得不像。”
疑問,試探。
藏在心底,黃發主教平淡的聲音聽不出多餘的意思。
但是當面前的伊凡吐出‘異族’名字的時候,黑暗邪神顯聽出了其中異教徒的意思。
絲凱拉面無表情的開口:“我本來就不是這裡的人。”
黑發女士伸手捋了捋臂彎上沾染鮮血翻起來的袖口,同時微微躬身将壓出褶皺的裙擺撫平的時候拍出陣陣灰塵。
“我的名字是我母親取得,我确實擁有異族的血統。”
“而且我是個私生子。”
辛秘。
談論自身并不光彩的身世的時候,言語都沒有絲毫波瀾。
順着側臉自然滑落的幾縷長發明顯帶着異族骨像的蒼白面容,配上那雙豔麗的瞳仁看起來像是勾人一樣。
濕漉漉的雨水落在她肩膀上的衣服,留下的痕迹衍伸出幾分異常的陰暗。
同時身上揮散不去苦澀藥味,混迹着剛剛研磨的月見草的生腥味,越發顯得對方指尖上在煮草藥的時候燙傷的痕迹越發明顯。
“至于我怎麼到這裡的,是因為落水被救的原因。”
倒豆子一樣把自己身世簡單述說一次。
黃發主教伊凡站在大廳之中,周圍女仆拖着餐盤進進出出的腳步聲,以及周圍貴族子爵大人招呼的聲音格外明顯。
“絲凱拉小姐是因為暴風雨落水在岸邊被救上來的。”
“那天風雨大極了,就是之前風暴的來臨的時候,村莊裡房子就是在那個時候刮掉的。”
“她運氣好被仆人撈上來了。”
黑的幾乎能遮蔽天幕的暴風雨。
再加上那天晚上是夜裡,風雨交加的夜晚的能見度低得可憐,所以根本不可能發現漂浮在海域中的女人。
隻是黑暗邪神侵蝕的力量會占據他人的好感。
所以絲凱拉并不算完美的出現,在其他人口中自動被默契的補足。
而黑發女士從黃發主教身邊錯身而過的時候,絲凱拉身上血腥味以及一絲若隐若現黑暗氣息消失殆盡。
這使得伊凡不得不開始認真檢視眼前人。
同時熱情好客的子爵大人領着衆人往裡去的時候。
接納了太多貧民的城堡終于獲得了片刻請清淨,而且坐在長桌上的流浪魔法師尤利塞斯坐在絲凱拉身側。
而原本應該坐在絲凱拉身側的銀發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