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讓陛下立王微雪為後?”趙阮竹驚訝道。
宣王用力點了點頭:“江容瀾都死了,他還不肯立王微雪為後,雪兒哪裡不好?他為什麼對江容瀾念念不忘?成日想着一個死人,将愛慕他的活人置之不理!”
趙阮竹的心抖了一下,她微微抿唇,試探性地問:“江容瀾……真的死了嗎?”
“她去元禅寺祈福,命不好,遭遇大火,葬身火海了。長公主親自說的,這還能有假?”宣王說完,又飲了幾口酒。
趙阮竹欣喜不已,江容瀾一死,她便不能同自己争宣王了。
宣王見狀,沉着臉道:“你笑什麼?”
趙阮竹回過神來,連忙故作傷心道:“臣妾不是笑,是惋惜,也是與王爺一樣不明白,為何陛下不立王姑娘為後。王爺,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趕緊走,别在這裡礙着本王眼。”宣王揮着手嫌棄道。
趙阮竹微微欠身,轉身難掩喜悅,在侍女的攙扶下,三步并作兩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宣王朝着空中大喊幾聲,繼續灌自己酒。
忽然,一個小厮匆匆趕來,奪過宣王的酒瓶,歎氣道:“我的好王爺,您可别喝了,睿王來了,太後說讓您去睿王妃看望睿王!”
“什麼睿……什麼?誰來了?!”宣王醉中驚醒,揪着小厮的衣領,瞪着眼問,“你方才說誰來了?”
“睿……睿王啊,他回京了,”小厮吓得哆嗦,“太後讓您……讓您近日去睿王府看望睿王殿下。”
“王叔回京了?!”宣王頓時欣喜,“走,去睿王府!”
小厮皺眉,打量着宣王,小心翼翼道:“王爺,你确定要以這副狀态去?睿王若是瞧見你這般模樣,怕是會不悅。”
宣王遲疑片刻,道:“吩咐下去,本王要沐浴更衣,再做一碗醒酒湯送來,還要備一些厚禮。”
小厮應着,轉身離開了院子。
宣王勾起嘴角,王叔回京,雪兒立後之後便有了指望……
高麗津城。
江容瀾思前想後,還是不喝那藥了。萬一真的血崩而亡,那她千辛萬苦逃出來也沒有意義了。
至于孩子,以後再做打算。
她想到這裡,便想着把那藥扔掉,誰料她打開抽屜,藥卻不見了蹤影。
江容瀾喚來了女夥計,問:“你可見我放在抽屜裡的藥了?”
女夥計下意識摸了一下鼻梁道:“沒有,它不見了嗎?掌櫃的,看來是天意讓你留下這個孩子,不如就别吃藥了,留下吧。”
江容瀾仔細打量着女夥計,挑了挑眉:“你倒是會說,去忙活吧,把你這個本事用在招呼客人身上才是好。”
女夥計嬉皮笑臉,轉身提着裙擺上了樓梯。
江容瀾約莫猜到是她所為,但也沒有拆穿她。她既然決定不喝那藥,沒了便沒了吧,隻是要再跑一趟醫館,開些安胎藥了。
她不知道留下這個孩子對不對,但目前來看,也隻能如此了。隻得期盼這個孩子長得不像賀桦衍了。
“老闆,給我開一個雅間!”
江容瀾回過神來,笑眯眯應道:“好嘞,二樓左轉第一間,您樓上請。小二,快給客人引路!”
她環顧四周,看着滿店的客人,欣慰不已……
垂拱殿,賀桦衍打了個瞌睡,還做了個小夢。
夢中,他看見江容瀾抱着一個嬰兒,臉上洋溢着笑容朝他走來。他喜悅不已,上前迎接。待他走近時,江容瀾忽然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刺向了他。
賀桦衍驚醒。
康谷德連忙道:“陛下可是夢魇了?奴婢看陛下睡得香,沒忍心叫醒您,還望陛下恕罪。”
“無礙,朕竟然睡着了。”賀桦衍輕歎一聲,看向窗外,正值午後陽光明媚,身後的太監晃動着扇子,一絲涼意襲來,是這暑日裡最舒服的時刻。
“陛下,是否去禦花園走一走?或者去太後宮中?奴婢聽聞,睿王的小女兒留在宮中陪伴太後。”康谷德道。
“哦?”賀桦衍挑眉,“睿王夫婦已離宮了嗎?”
“是,睿王及睿王妃已經離宮多時,刻下應該到睿王府了。”
“那便送些賞賜吧,要大張旗鼓。”賀桦衍勾起嘴角,“朕倒是要看看朕的這位皇叔回京是想作甚。”
康谷德應着,揮了一下拂塵,邁步走出了垂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