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謝要禅位給自己,而且理由是如此的符合局勢,丁原直接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沖昏了頭腦,當即就要劉謝寫退位诏書。
退位诏書劉謝是肯定不會寫的,要是寫了那她就真要退位了。
“陛下為何還不寫?”丁原目光陰恻俯視着比他矮很多的劉謝,開始懷疑這死小孩是不是在耍心眼。
劉謝一臉為難,“不是朕不寫,隻是袁太傅那裡……”她又意味深長看了眼丁原。
丁原自是一臉不屑,現在的他根本不把袁隗放在眼裡,隻催促道,“你隻管寫就是。”
好嘛,要退位了,現在連‘陛下’都不叫了,劉謝心中默默吐槽。
“不如朕将玉玺交給丁卿,如何?”
聽見‘玉玺’兩字,丁原剛才所有的疑慮全部消散,也不糾結退位诏書的事了,當即同意。
當劉謝将沉甸甸的玉玺交到他手裡時,他仿佛置身夢中,沒想到至高皇權的象征者就這麼輕而易舉到了他手中。
丁原小心翼翼将玉玺放入袖中帶出了宮。
劉謝看着被權力沖昏頭腦的丁原忍不住發笑。
玉玺在皇帝手裡才叫玉玺,在其他人手裡,那就是塊破石頭。而在丁原手裡,則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趁着夜色,劉謝又僞裝一番,馬不停蹄來到袁隗府中。
看着赫然出現在自己家裡,還一副宦官打扮的劉謝,袁隗也是摸不着頭腦。
此時的袁隗還在為上午劉謝專門接見丁原的事耿耿于懷,瘋狂想知道兩人到底密謀了些什麼。可還沒等他想明白,劉謝就又找上了他。他更不明白了。
劉謝要的就是趁袁隗沒反應過來将事給辦了,要等他反應過來,丁原早就投胎去了,一切都已成定局。
當然,如此高明的手段以劉謝目前的段位是想不出來的,一切都是賈诩的主意。
見到袁隗,劉謝直接一個滑跪上去,“太傅救命!”
袁隗哪裡敢受劉謝的跪拜,顫顫巍巍也要跪下,但被眼疾手快的劉謝一把抱住大腿,
“丁原他要篡位殺了我啊!還請太傅救命啊!”
說話間劉謝涕泗橫流,比家裡死了人哭得還凄慘,讓袁隗不疑有他。畢竟哪個皇帝會大半夜跑到大臣家裡給大臣下跪?還拿皇位開玩笑?
“陛下莫急,且慢慢說與老臣聽。”袁隗将劉謝從地上拉了起來,又下人将人請進了内室。
内室裡,劉謝聲音哽咽,“自項羽歸來後,丁原就三番五次遣此人入宮監視朕,還時常威脅朕讓位于丁原。朕惶惶不可終日,隻好稱病。
可不想丁原賊子今日竟公然闖入寝殿之内,逼朕寫退位诏書,朕誓死不從,他便奪走了玉玺。
朕雖年幼,可也知茲事體大,所以不敢耽擱,隻好連夜向太傅求救啊!”
在聽到‘退位诏書’時袁隗手抖了一下,在聽到‘玉玺被拿走了’時,袁隗再也穩不住了,恍惚間将手裡的茶杯打翻在地。
“太傅,您還好吧?”劉謝十分關心問道。
“老臣無、無礙。”袁隗聲音都有些顫抖,他現在很亂。
丁原會反他早有預料,如今天下群雄逐鹿,誰都想稱王稱霸。
可是他沒想到丁原會那麼大膽竟敢搶奪玉玺自行登基。
想當初董卓如此狠辣都隻敢廢立皇帝,自己當太師。
他本來還想着和丁原分庭抗禮,先拖幾年再做打算。如今看來,這丁原是不能留了!
“太傅?”
劉謝連着喚了好幾聲袁隗才回過神來,當即跪在她面前,
“陛下放心,老臣定會為陛下鏟除奸佞,不使漢室蒙塵!”
袁隗給劉謝磕了個頭,頭磕在地上時傳來一聲悶響,再擡頭時他額頭上多了一塊淤青。
劉謝看着面前的袁隗,對上對方堅定的目光,她心情有些複雜,還是将人攙扶起來,“太傅一切保重。”
為了保證劉謝的人生安全,袁隗特意叫了曹操将她偷偷送回宮。
回宮的路很長,長到劉謝可以仔細打量曹操。
在朝堂上劉謝天天都可以看見曹操,但因為對方官職較低,隻能站在靠後的位置,每次她都隻能遠遠看一眼。
如今有了近距離的觀察的機會她自然不可能放過,她想好好看一下這位戎馬一生的魏武帝。
他個子不高,也沒有項羽那種貴族長相,十分平平無奇,除了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一看就讓人印象深刻的眼睛,好像很清澈,劉謝能在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又仿佛深不見底,讓人捉摸不透。
這位極具争議性的人物到現在人們對他的評價也是褒貶不一。反對他的人說他‘三屠徐州,泗水為之不流’;支持他的人說‘功首罪魁非兩人,遺臭流芳本一身’。
對此,劉謝不好過多評價什麼。因為就目前以她的閱曆、學問和見識,還不足以評價一位史冊留名的枭雄的一生。
劉謝的眼神過于直白,曹操被看得有些尴尬,但礙于對方是皇帝他不好發作,隻能自己将頭轉向一邊。
他有些搞不懂劉協在想些什麼,都這個節骨眼了還有閑情逸緻盯着他看,他有那麼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