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兩個青年瞳孔一縮,一時之間相顧無言。
同樣的話語,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都曾經說過,彼時兩人不過是十歲出頭的孩子,正在為弟弟夭折于戰場而悲傷憤怒,費解于大人口中的忍者的驕傲,并發自内心希望自己長大之後,不會成為早早把孩子推向戰場、悲哀又殘酷的大人。
不同的是,斑把話悶在心裡,而柱間直接對着父親喊了出來。後者毫無意外得到了守舊派父親的責打,如果沒有弟弟扉間的阻攔,結果可能會更糟糕。
如今的兩人,已經邁出了他們童年夢想最重要的一步,但是柱間和斑所期盼的和平,真的實現了嗎?兩個人未必能做出确切回答,因為在亂世裡長大的他們,連和平究竟是什麼模樣,都需要自行想象。
千手柱間啞然片刻,單膝跪地和千手心樂保持相同的視線,他雙手按住小姑娘的肩膀,無比認真的問道:
“心樂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小姑娘咬了咬牙,抓住了忍界之神的手腕,開口反問道:
“我當然知道,但是忍者的世界,包括忍者本身就是很奇怪啊!忍者們,包括你和斑,隻看武力,明明其中相當一部分已經站在世界巅峰了,卻依舊隻把自己當成工具一樣,在外人的眼裡也是冷酷可怖的殺戮兵器!忍術明明可以做很多有趣有用的事情,結果到頭來依舊用于厮殺!因為忍者根本不事生産,從來都是破壞者,而非創造者!”
“還有啊,忍者、平民、武士、大名之流,一出生就決定了未來,可是……最開始的每個人,難道不僅僅隻是普通人嗎?平民、忍者、武士、大名,和酒館老闆、拉面店師傅、花匠有什麼區别,難道不都是可供選擇的職業嗎!每個人的未來,不應該都由自己決定嗎!”
“我知道你們每個人都竭盡所能的活下去,盡自己可能保障身邊人的安危,但是……真的沒有人,最起碼我沒看到,是在作為‘人’……而活下去啊。”
話說完,千手心樂又有些後悔,千手柱間做的事雖然未必對,可他好歹自己腳踏實地去做了,而自己呢,不過是随心所欲瞎嚷嚷,她和自己以往讨厭的鍵盤俠,本質上沒什麼區别。
果不其然,千手柱間的臉色變得很差,千手心樂甚至第一次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壓迫感和殺氣,她倔強的沒有移開視線,前者再一次發問:
“那麼,對于你而言,什麼才是正确的忍者世界?什麼是真正的和平?”
千手心樂短暫的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但……最起碼不是這種……人人将忍者視為災星禍害,唯恐避之不及的世界……忍者和平民,或者其他什麼身份職業的人也好,相遇的時候,不說會互相微笑,最起碼……是那種看陌生人的眼神就好。”
千手心樂說的磕磕巴巴,千手柱間收回外放的查克拉,長長的歎了口氣,安撫性摸摸小姑娘的頭發:
“心樂……果然還是小孩子啊。”
“她說的未必不對。”宇智波斑抱臂走過來,視線鎖定在千手柱間的身上,“正因為是小孩子,沒有像我們那樣,深刻感受過那麼多忍者的規則,所以她所描述的和平,要比我們正确。”
忍界之神對摯友的發言不置可否,隻耐心的跟小姑娘解釋:
“心樂你還小,還有時間可以慢慢去想,但是這些話,尤其是和大名相關的部分,以後不可以和别人說,尤其在你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有許多人……如果他們知道了,你會變得很危險。”
宇智波斑嗤笑一聲:“隻是小孩而已,柱間,你覺得我和你聯手都保護不了一個小孩子嗎?”
“我知道,但是,斑……不,你說得對。”
千手柱間站起來,撓了撓後腦勺,露出标準的千手式憨笑:
“所以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休息,然後回村子?出來那麼久,總感覺回去會有很多事情呢哈哈哈哈~”
返程路上的豪華大餐是斑買的單,因為柱間死性不改又雙叒叕去了賭場,忍界之神去時志得意滿,回來時仿若被掏空了身體,連魂魄都險些從喉嚨裡飄出來。
千手心樂倒是詭異的能理解柱間為什麼那麼喜歡賭錢,因為隻有在賭場裡,他會被剝離掉“忍者”這個身份,舍棄掉所有忍者融會貫通的技能,和普通人一起勾肩搭背,一起面如土色。畢竟在賭場莊家的眼裡,所有賭徒都是孫子,尤其兜裡有錢的,會成為各大賭場鼓掌歡迎的“肥羊”,哪怕你是忍界之神也不例外。
斑對此毫無興趣,有寫輪眼加成,荷官手一抖,他就能知道骰子的點數大小,有這時間,他甯願拖着千手心樂出去多指(暴)導(打)幾下。小姑娘偶爾會跟柱間互相打掩護偷偷開溜,她用變身術變成成年人,站在柱間身後,柱間壓大她壓小,百分百能賺回來。
就跟着柱間後面賭了那麼五六次,千手心樂的零錢包都快塞不下了,要不是宇智波斑看管的越發嚴厲,訓練功課也越來越多,她能把柱間輸掉的錢全部赢回來。
當然,也就是想想,因為斑實在是太可怕了,訓練時也基本不吃小孩賣萌裝可憐那一套,千手心樂好幾次因為鍛煉過度直接昏過去,醒來又對上斑那張低氣壓臉,差點沒二度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