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跟柱間去的賭場雖然味道也不太好聞,好歹有陽間的氣息,這鬼地方明明有人卻還是死氣沉沉,千手心樂下意識揪住宇智波斑的衣擺,青年沒有做多餘的動作,毫不停頓的跟着壯漢走,被兜帽和頭發遮掩的眼睛早已一片猩紅,黑色的勾玉不停在其中旋轉。
三個人在一片漆黑中走了幾分鐘,千手心樂的眼前終于出現光亮,光亮來自于桌上的蠟燭,又小又脆弱,似乎隻要附近的動作大點,就可以将它吹滅。桌後站着個戴眼鏡的男人,臉在模糊的燭光下怪異而扭曲,他不停翻着手裡的冊子,一邊翻,一邊和宇智波斑對話。
交談的兩人語速很快口型變動也小,千手心樂看不清他們說了什麼,幹脆将注意力放到附近的擺設上來。這地方空間不大,牆上寫滿了字,受光線影響,千手心樂得費不少力氣才能辨認出上面寫着什麼,其中有些看起來像是人名,有些則是地名,有些是數字,還有一些被暗沉的褐色塗抹掉,彌漫着不祥的氣息。
在密密麻麻的人名裡,千手心樂竟然找到了自家舅舅柱間的名字,後面拖着一連串的零,緊随其後的是宇智波斑,後面還重點标注了眼睛受損什麼數字,眼睛無損什麼數字,扉間舅舅的名字要落後這兩人不少,數字上也要少一個零。
這是啥數字?戰鬥力比拼值嗎?那為什麼會有不認識的人戰鬥力比柱間舅舅高那麼多?
聯系到“眼睛”兩個字,以及那股濃郁惡心的氣味,小姑娘心裡一咯噔,蓦地反應過來,這是對屍體的标價,她渾身僵硬,連呼吸都随之放緩。和宇智波斑攀談的眼鏡男人嗅出一絲異樣,他用眼角餘光上下打量着千手心樂,輕輕推了推眼鏡架:
“客人,你是帶着新人來這裡,還是這小鬼本身也是交易内容之一呢?”
“把我想要的信息給我,然後報價就行了,這小鬼不在交易範圍内。”
眼睛男人無視了宇智波斑的回話,蹲下身和千手心樂平視,而後眯起眼睛笑出聲:
“客人知道嗎,最近有貴族在收這樣的活體白發小鬼,價錢非常可觀呢,抵得上客人所需信息價格的百倍,客人真的不仔細考慮一下?”
“你的話太多了。”
“好吧,客人可真是無趣。”
眼睛男人吩咐手下取來了宇智波斑所需的卷軸,後者遞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兩方各做清點,交易即算完成。
離開交易所的路和進來的路又不一樣,壯漢等宇智波斑和千手心樂踏出門檻,立刻封閉了小門,與此同時,一幫帶着獰笑的的男人将出路封死。男人們的身上帶着刃具和忍刀,衣服上沒有任何彰顯身份的紋路,是典型的刀口舔血的浪忍。
一路行程過于順利,差點讓千手心樂忘記了這是個人命如草芥的世界,宇智波倒是絲毫不意外的開口:
“你們的主人是誰?”
浪忍們沒回話,面上表情越發猙獰,剛才交易所裡的眼睛男人從拐角處鑽出來,對着一大一小兩個人露出虛僞的笑容:
“是我。”
“交易所想要撕毀一手定下的規矩?”
“抱歉,這是我個人的意志,和交易所無關,交易所的規矩也僅限于那扇門之内,外面不歸交易所管。況且報酬的數額相當巨大呢,您又不願意出售,真讓我困擾,您也知道,像我們這種朝不保夕的人,誰會嫌錢多呢?”
自從在忍界闖蕩出名号後,難得碰上有人敢打劫自己,宇智波斑發出一聲冷哼,他并不打算出手,反而想要檢驗一下千手心樂的最近的訓練成果,因此青年輕輕把小姑娘往前推,後者得到示意,拉下礙事的兜帽,壓低身體擺出戒備姿态。
小姑娘有着遺傳自母親的出衆容貌,還帶着森之千手特有的英氣和爽朗,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會動手打架殺人的人,反倒像是哪個大家族溜出來的貴族小姐,最重要的是,這孩子身上沒有絲毫殺氣和血腥氣,跟危險完全不挂邊,反倒是她身旁的青年讓人心生警惕。
浪忍們毫不客氣的大笑出聲,佯做輕敵姿态,他們朝着小姑娘發起攻擊,忍具齊齊卻瞄準青年所在的位置。青年連腳步都未挪動,隻順勢扯下披風,輕輕松松将所有忍具卷入其中,又悉數奉還。
浪忍們匆匆避開皺緊眉頭,耳後響起了小姑娘清澈的聲音:
“你們這些人啊,到底在看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