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玉剛要松手進屋,就被陸景桓緊緊地拽住。
“怎麼了?”
聽到淩玉的疑問,陸景桓瞬間緩過神,連忙松開他的手,“沒什麼。”
陸景桓佯裝鎮定,卻難掩目光中的慌亂。
淩玉自然不會戳穿,“走吧。”
陸景桓像是逃跑般,率先走進藏寶閣。
藏寶閣陳列了各種奇珍異寶,從珍貴的玉石到稀有的古董,琳琅滿目,令人應接不暇。
陸景桓從小就去戰場,懂得隻有兵法和用兵之道,哪裡看得懂着這些讓人目不暇接的寶物。
“你自己看吧,看好哪個就拿。”
陸景桓剛要轉頭去角落,又想起什麼,轉頭囑咐道:“别拿太貴的,他不配。”
淩玉笑着,“知道了。”
陸景桓來到角落,目光一追随者淩玉,從未離開。
不遠處的淩玉,能感受到陸景桓近乎炙熱的目光。
但他沒有理會,心想着,要是陸景桓反悔了,誰來掏錢呢。
淩玉閑逛着,看過各式各樣的寶物,都覺得差點意思。
朝堂生存之道,即使再清白的人,若是往極端裡說,或多或少都會受些賄賂。
不過是有人圖名,有些人圖财,更有些人圖色。
像當官當到江雲飛這種地位的,名利财色,無不有人親手奉上,早就沾滿了。
哪裡還能看得上這些俗氣的寶物。
淩玉一時間有些犯難。
就在他準備轉頭離開時,不經意間被一旁櫃台上的東西吸引了目光。
不遠處的陸景桓,見淩玉停下了腳步,好奇走上前。
“你讓我送這個?”陸景桓看着櫃台上的發簪,不可置信地大聲質問道。
語氣中夾雜着幾分怒意。
“怎麼會。“淩玉解釋道,“我不過.....”
“兩位公子,看中什麼了?”店内夥計注意到淩玉和陸景桓,連忙上前招呼。
淩玉指着發簪,眼神流露着喜愛,問道:“能把這個拿給我看看嗎?”
夥計點點頭,小心地拿起發簪,“正所謂玉不過手,兩位請随我來。”
跟随夥計的腳步,倆人來到一個八仙桌前。
夥計将發簪輕輕地放到桌上,開始介紹:“兩位真是鑒賞高手。這枚簪子是由都城最有名的工匠,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
淩玉将發簪拿在手上,仔細端詳。
這支羊脂白玉簪子通體乳白純淨,不含一絲雜質,散發着溫潤的光澤,宛如清空中的一朵白雲。
它造型獨特,上部是一個精緻的海棠花的造型,花瓣輕輕反轉,随風搖曳。
白玉雕琢的細膩紋螺,在月光下,隐隐若若地現。
下部是一支修長的花莖,呈現出一種镂空的工藝。
整支簪子上雕刻的細膩紋路勾勒出一股生機盎然之感,就像是看到了春季裡一直婉約的花朵。
淩玉越看越喜歡,轉身将簪子遞到陸景桓面前,“幫我戴上。”
陸景桓狐疑地看着淩玉,“你要幹嘛?”
“想讓你幫我帶上。”淩玉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好不好嘛。”
陸景桓眼神微眯,目光冷冽道:“你真當我傻嗎?”
在祁國,簪子是一件很重要的定情信物。
若有人将簪子贈予他人,那就代表此生他将心都交予對方。
在祁國百姓的眼中,簪子可代表婚書。一旦雙方感情破裂,隻需摔碎簪子,便可和離。
簪子碎裂,就代表着兩人再無複合的可能。
淩玉見陸景桓不肯,隻能不舍地将簪子重新放到桌子上,略帶失望地低聲說道:“原來你都知道啊。”
陸景桓看着淩玉沮喪地低着頭,心頭驟然一疼,“如果你喜歡,可以讓你的另一半為你戴。”
“可是...”淩玉緩緩擡頭,憋着嘴,雙眸含淚,眼中盡是委屈道:“我的夫君是你啊。”
此話一出,周圍人瞬間投來看戲的目光。
但也有鄙夷和嫌棄的聲音。
“娶了男妻還這般招搖過市,真是不知廉恥。”
“就是,違背倫理綱常,也不怕遭.....”
這時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景桓充滿殺意和怒火的眼神盯住,瞪了回去。
“淩玉,我最後提醒你一遍,不準叫我夫君,再有下一次,決不輕饒!”
說罷,陸景桓拂袖轉身,走出了藏寶閣。
淩玉心有不舍地最後看了一眼簪子,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