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皇子三皇子都遭了貶斥,還被關了三個月的禁足。
宮裡的消息傳來時,白芷驚得手裡的棋譜都差點握不住,她這一月來稱得上是提心吊膽,日日不得好眠,偶爾睡着了還能夢到她救下江逾白時的情景。
江逾白兩年前差點沒了性命就是因為禹州貪腐案,如今又因為此事去了禹州,她哪裡能放心。
雖然這兩月來人都有傳書信回府,可她還是不放心。
每次侯夫人得了書信,都會叫上她一同去看江逾白寄回來的家書。
她也試着寫過信讓信使一同帶過去,可從未收到過回信,除了有一次,江逾白來信問她有沒有見過一件竹節雲紋玉佩
她據實回了,說救下江逾白時未曾見過什麼玉佩,而後便如滴水入海,再未得到過回信。
她心裡有委屈,卻也能看到每次來的家書信箋極短,多的也不過兩頁紙,想必江逾白實在沒空閑給她寫信,便也不再計較了。
如今塵埃落定,她也能睡個好覺了。
想到江逾白不日便要歸京,她想再繡個香囊給他。
她如今繡工比起當初可有了不少長進,之前送給江逾白的香囊實在太過簡陋,想到那人日日帶在身上,她有些羞澀,
想着這幾日再繡一個給他,侯夫人卻叫她一同安排老夫人壽宴事宜。
為長輩過壽這樣的事,本是輪不到她的,可老夫人膝下靖遠侯一個,旁的庶子大多不在京都,在的又扛不起事。
而江逾白尚未成婚,府中沒有兒媳,她這個名義上遠道而來的表姑娘掌掌事倒也沒什麼。
就連江甯蘭這幾日也不在佛堂念經了,日日幫着侯夫人上上下下管事。
她每日累得戍時才回梧桐苑,哪裡還有心思繡香囊,可想着江逾白腰間挂着的醜香囊,她還是每日抽時間繡上幾下,幾日過去,香囊上的鴛鴦倒真有了雛形。
晚間白芷癱軟在小榻上,莺蘭為她按摩因寫字和女工而脹痛的手指,笑道,
“姑娘這就累了,若日後做了世子妃,怕是有得忙了!”
這話一出,一旁随侍的小丫鬟也跟着笑,白芷迷茫地眨眨眼,成為世子妃嗎?
她是想成為江逾白名正言順的妻,世子妃與否,她并不在意,若是為了能在一處,她什麼苦都能受得。
可如今她和江逾白之間隔着太多,明明兩人離得這麼近,卻好似萬水千山那般遠,若那些埋在心裡的刺不說清楚,他們之間怕是……難得善果。
讓莺蘭她們下去,今晚依舊不用人守夜,白芷理了理腕上戴着的佛珠,這是了然大師贈她的。
當初大師勸她,萬事莫要強求,可她終究固執到了如今,既如此,那便求一個結果吧,好的壞的她都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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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壽宴這幾日,又出了件大事。
景帝三十二年春末,長平侯帶兵大敗女真族,回程途中路遇截殺,長平侯及世子薨。
長平侯和長平侯世子是為國捐軀,陛下特許二人進宗廟,入皇陵。
長平侯和世子的遺體本該是由禮部魏尚書親去燕雲州,護送回京的,可半月前魏尚書便被陛下派去了涿州,故而這事就落在了遠在禹州的江逾白身上。
禹州離燕雲州不遠,隻需騎馬三日,可燕雲州離京都路途甚遠,如今天氣又熱,陛下特意下旨讓啟用了冰棺。
這冰棺是長平侯一脈世代備下的,可能不能用,還要看陛下的意思。
傳聞冰棺内可保屍身千日不變,實在是稀罕物,隻有為國為民有大功勞者方能用。
江逾白回京的時日又延長了,白芷愣愣地看完書信,見信上照舊沒提到她,隻說了要晚歸。
她歎了口氣,繼續安排請帖的事,莺蘭見她這般淡定,恨鐵不成鋼道,
“姑娘怎麼還坐得住?你忘了燕雲州有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