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瞬,白芷便紅了眼眶,“阿青!”
殺手是追着江逾白來的,江逾白帶着白芷騎在馬上,邊打邊退,跟在江逾白身邊的江一見狀,急忙護着主子往外逃
踏雪被箭射中失控,一聲長嘯便帶着江逾白和白芷離開了戰場,這次是真的失控,駿馬紅着眼,江逾白需要死死拉緊缰繩才能控制住身形。
他右手方才傷過,如今用的每一分勁都是折磨。
白芷知曉如今不是添亂的時候,她被江逾白護在懷裡,試圖将放在袖子裡的銀針取出來,若是此時刺中失控馬匹的雙目,或許能乘機逃脫。
一道石塹,馬被絆倒在地,江逾白帶着白芷借力翻身而下,翻滾了幾圈才落到地上,可後面的人追了上來!
江逾白幾乎是絲毫不遲疑地帶着她便逃向了一處高地。
前有斷崖,後有追兵,江逾白毫不猶豫地帶着白芷跳下了斷崖,
“阿芷,别怕!”
白芷自然明白,為今之計跳下去或許有生路,若是留在上面,必死無疑。
刀刃劃在石壁上發出刺耳的争鳴聲,他們足足劃了幾十尺才在一處野生石階上停住,這處懸崖峭壁竟然還有一處停歇之所,往裡看還有一個淺淺的山洞在。
白芷攙扶着江逾白躲進山洞,仔細辨别着斷崖上的人聲。
他們躲在這處,能聽得清山洞之上的人走來走去的踢踏聲,似乎是覺得人掉下去必死無疑,一刻鐘之後,上面的人走了。
白芷确定沒有任何聲響後,緊繃的心神松懈下來,這才有時間看向江逾白受傷的手臂。
長約三寸的劃痕倒是不深,可皮肉翻滾在外面,看起來尤為駭人,兼之此刻冒出來的皆是黑色的血液,刺傷他之人在劍上抹了毒!
意識到的白芷立刻奪過江逾白手裡的刀,沿着裙角撕下一塊布将江逾白靠近肩頸一側的手臂緊緊包裹住,這才查探起傷口來。
這毒血的顔色太深,一看便是要人命的毒藥。
她不敢耽誤,直接從袖子裡取出銀針,銀針碰到血漬,一瞬間變得漆黑,而江逾白此時也陷入了昏迷中。
而血液的鐵鏽味消失不見,反而是一股極為甜膩的味道。
這味道極其好聞,就像春日裡什麼花開了,極其具備蠱惑性,這味道十分熟悉,是她初次救下江逾白時聞到的!
當時江逾白被利箭貫穿肩胛骨的傷痕上伴随着一股甜膩的香氣,若不是這香氣,恐怕她還發現不了草叢中有人在,
是‘星灼’。
這藥來自苗疆,非苗疆一族嫡系不可擁有,因而解毒步驟也異常複雜,除非有解毒的神藥——天山雪蓮。
而她恰好身負雪蓮。
她上次為江逾白解毒時,對方徹底昏迷着,已經是在瀕死邊緣,隻能随着本能吞咽掉她的血液。
這也讓江逾白避免了毒心肺入體的下場,可即便是她救得恰到好處,江逾白也難免餘毒入五髒六腑。
如今餘毒未清,若是她不救,那便是要毒入心肺,藥石無醫了。
白芷定了定心神,用冰冷的劍鋒貼住手腕腕骨,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割下去。
她左手手腕上如今已有兩道腕痕了,其中一道是救江逾白留下的,如今不過是再添一道罷了。
為了救所愛之人,她不怕。
把握好力度,白芷不敢割得太深,擔心若是失血過多暈過去、
若是她再暈過去,那昏迷的兩人被尋到,怕是再難逃出去了。
她顫抖着手指,定了定心神,輕輕割開手腕,血液争先恐後地冒了出來。
手腕被劃開的疼痛叫白芷清醒得不像話,她用完好的另一隻手扶着江逾白的腦袋,讓人輕輕擡起下巴,這樣吞咽血液更容易些。
濃郁的血腥味進入口腔,即便江逾白如今半昏迷,可依舊能感受到嘴裡的腥氣,是白芷的血。
原來他一直在找的那味藥引,是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