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殺得了我再說吧。”葉朔不屑一顧。
就在這時甯息不知為何,忽然借刀兵相接的力道,退出去兩丈遠,落定站在那裡。
身側将斷未斷的手臂上血流如注,一眨眼就在他身側聚起一片鮮紅。
葉朔正要追擊,卻在這時,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
葉朔幾乎瞬間就分辨出來這聲音是誰的,他神情冷厲地盯着甯息,卻沒有停止攻擊的意圖。
又想故技重施嗎?那他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甯息!”
遠處的聲音傳來時,葉朔已經到了甯息近前,他反手握刀,又快又狠地刺穿了對方的心髒,而後利落地拔刀後退,沒讓噴濺的血落到自己身上。
他倒要看看這怪物,會不會再繼續僞裝成人類。
熟悉的身影已經沖了過來,扶着甯息,語氣急促又緊張,“你感覺怎麼樣?怎會傷得這麼重。”
“我沒事。”甯息捂住心口,清俊如畫的眉目,神情溫柔地向她虛弱地笑了一下,一副無害的模樣,十分委屈道:“沒事,閣主對我有些誤解。”
他受傷的手臂已經開始緩慢生長,惡心的紅色瘤狀物脹大膨出,如同活物一樣伸展黏連,将兩側的切口拉扯至一起,把斷裂手臂拼湊對接起來。
“什麼誤解?”葉朔甩掉刀上的血,“是你的身份,還是你剛才說過的話?你……”
“夠了,”就在這時,良玹打斷了他的話。
她撫着甯息的手臂,而後向下輕柔地握住了他的手,而後交握、十指相扣,任由傷口流出的血和膿液同樣髒污她的手。
葉朔看着她的動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良玹……”
然後說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閣主,我知道他是怪物。但他不一樣的,他已經成為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了。我相信他,所以才讓他提前過來救你們的。”
葉朔舉刀指着甯息,對着良玹道:“你瘋了嗎?良玹,你知不知道他剛才說,不管是誰死了都不重要。他從始至終都是個冷血無情的東西,一直在騙你,怎麼可能成為真正的人?”
“不會的。”良玹堅定地搖頭,而後迎着刀尖向前一步,将甯息護在了身後,冷臉道:“閣主,你對他的誤會太深了。”
她的神情似曾相識,幾乎讓葉朔立刻就想起了曾經,她從北燕皇宮離開的那一天。她那樣堅定無畏、坦然面對所有質疑她、敵視她的人,将她在意的人牢牢地護在身後。
但這一次,她身後護着的可不是什麼溫和的無辜者。她見過那麼多悲劇慘案,卻還是為了一個怪物與他對峙。
當真是鬼迷心竅,被這怪物勾得三魂丢了七魄。
葉朔氣得握刀的手都在抖,肩上的傷口一抽一抽地痛。他竭力遏制住情緒,盡量平靜地對良玹道:“需要我給你證據嗎?”
“不必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既然閣主執意不想容他,那我帶他走就是。”良玹冷冷丢下這句話,拉起甯息就走,似乎用上了法術,一瞬間就沒了蹤影,隻留下虛無缥缈的回音,“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了。”
“良玹!”葉朔急火攻心,眼前赤紅一片,隻覺頭痛欲裂,靈氣供給的缺失讓他的魂靈越發躁動不安,像是随時都要抽離出這副身體,被撕扯得粉碎一般。
但他絕對不能放任良玹就這麼走了。
她被怪物的花言巧語欺騙了,錯誤地托付真心。
他必須要将她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