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沿着這路一直走之後來到外頭一條寬闊的水道，水深約及腰，流速不快，很清澈能看見水底下的石闆與一群肉色小蟲子，它們沒有殼渾身透明。

顧蒹葭的直覺讓她想起一種生物：「好像磷蝦。」

「磷蝦？鲸魚吃的那個？」胖子說完話開玩笑道：「該不會那條蛇母就是專靠這些小蟲子過活吧，像鲸魚吃磷蝦那樣。」

「然後我們就是送上門的大餐是吧。」吳邪順着他的話戲谑說着。

接着陳文錦判斷這邊應該就是西王母國蓄水設施的最終端，而後一群人又跟着小哥之前留下的記号走，一路走到了一個小型的天然地下湖。

吳邪問她：「接下來要怎麼辦？」

文錦道：「已經到了這裡，我沒有理由退縮或者放棄，這是我命裡注定要走的路，但是我們沒有必要所有人都過去，後面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你們在這裡休息，我一個人過去就行了。如果我兩個小時内不回來，你們可以順着湖岸尋找其他的出口，再想辦法出去，千萬不要過來了。」

張起靈正要說自己也去時，就看見顧蒹葭忽然瘋了一樣向湖的深處遊，那神态跟在雲頂天宮時一模一樣。

「老三！」吳邪沒見過她這樣，吓得趕緊去追，但這一刻顧蒹葭就仿佛遊泳健将附體，怎麼追他也追不上。

他們跑了，胖子當然不可能留下，艱難涉水前進，後面跟着的是陳文錦，小哥最晚出發但也最快追上，其他一群人見他們跑了也跟着一起走。

等張起靈抓到顧蒹葭的時候已經來到了湖的後半段，這裡水下的地上不知為何都是陶罐碎片，張起靈注意到這點時選擇把顧蒹葭從後領提起來，不讓她的腳踩上碎片。

「老三！」

最先追出去的吳邪是最後到的，當他到的時候就看見顧蒹葭手裡的礦燈開着最亮的模式，手指指着上面的一塊地方，于是他順着方向看去——

在他們不遠處的頭頂上鑲嵌着一塊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半球體巨石，完全無法估算直徑，表面布滿一個個比成年男性肩寬再稍大一點的孔洞，這麼個龐然大物就靜靜嵌在他們頭頂上，也不知待了幾千年。

「這是什麼……？」吳邪自言自語地喃喃。

「隕玉。」

回答他的竟是顧蒹葭。

一看見她，吳邪氣不打一處來，涉水過去：「顧老三你發什麼——」

顧蒹葭的身體無預警癱軟下去。

「……」

所有人看向提着她的小哥。

「……我沒捏暈她。」

張起靈說的是實話，顧蒹葭是在聽見一個聲音後才暈過去的。

——「妳來了，多餘的小彌賽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