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荔摟着任姜親了口:“我們最近接了個項目,忙着呢,這他媽美容美發也忙得跟狗一樣。”
浩子接話:“你快得了,狗比人過得滋潤,那他媽狗剪個頭發比人還貴兩百。”
何時雨沒空管是人剪頭發貴還是狗剪頭發貴,她一臉震驚地看着甘荔:“你、你剛親小姜了?!”
甘荔嘿嘿一笑,又親一口:“我老婆,我不親誰親。”
甄巧也驚呆了:“卧槽?!”
何時雨痛心疾首:“誰準你這流氓跟小姜在一起的,你他媽的良心不痛嗎?”
任姜挑染了幾縷粉頭發,還是遮不住渾身乖乖女的氣質,她彎了彎眼睛,講話柔聲細語:“小雨,是我跟甜甜告白的。”
甘荔一副爽到了的表情,得意地歪在任姜身上,巨鳥依人。
何時雨沒眼看地轉過頭,想起初中的時候倆人一個硬茬子一個軟刀子,鬥得跟烏眼雞似的,不禁感慨,死對頭變有情人,這戲碼真是百看不厭。
硬茬子擠眉弄眼:“你還沒告訴我呢,中午跟你在一塊兒的男的是誰啊?”
何時雨坦然:“我不說了嗎,我對象。”
幾個人圍着她起哄,讓她把對象照片交出來,她們要替她把把關。
“把什麼關?”一道聲音插進來。
喻鈞剛從洗手間回來,進門隻來得及聽清什麼照片什麼把關。
一陣短暫的沉默,唯一一個不尴尬的當事人說得挺自然:“哦,她們鬧着要看我男朋友的照片,說要給我把關,這幫狗。”
何時雨不知道氣氛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微妙,她對喻鈞之所以有點别扭,是因為當時沒認清自己的感情就匆促答應和人在一起,總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但同樣的,她不像甘荔她們以為的對喻鈞餘情未了,她對喻鈞完全沒有男女之情,有的隻是初中玩在一起的友情,和甘荔等人沒有任何差别。
所以她大大方方地談起周其野,她的男朋友,在她的朋友們面前。
所以她沒注意到喻鈞黯淡下去的目光。
“是不是帥呆了?我這眼光,簡直了。”何時雨調出周其野的證件照大肆炫耀,怼到人眼邊強迫人看,嘚瑟的沒邊了。
輪到喻鈞,何時雨收斂不少,規規矩矩地把手機湊到他胸前,眉眼含笑:“哥,這我男朋友,是不是很帥?”
喻鈞上學晚,比她大一歲,關系裡照顧包容她良多,這聲哥她叫的心甘情願。
喻鈞勉強笑了笑,沒出聲。
哥。
真夠狠的,何時雨,一聲哥直接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他第一次讓朋友的話落到了地上,直接轉身回了座位。
不然要他怎麼做?難道要他真誠祝願心上人和她的現任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他喻鈞不是聖人,恕他無能。
這邊甄巧過來解圍,和甘荔一起鬧何時雨,打鬧間不小心碰到還亮着屏的手機,從證件照換到了另一張照片。
甘荔眼尖,停下動作細看。
是一張偷拍視角的照片,四周都是黑的,隻有周其野面前的台燈是亮的。那人在台燈下認真寫着什麼,側臉下颌線幹淨利落,頭發前端垂下來幾縷,顯得很居家,周身的氣場比起證件照的嚴肅多了點溫柔的意味。
甘岑和甄巧頭對頭看了一會兒,感歎一句:“好有人夫感,好賢惠。”
甄巧大為震驚,沒想到有一天周其野還能跟這兩個詞挂上鈎。這還是她認識的冷面冰山大學霸麼!
何時雨把手機搶過來,對這誇獎很是受用,她裝模作樣地謙虛兩句:“過獎,過獎。”
手機震動幾聲,何時雨應聲看去——
【周其野:幾點結束?】
何時雨看了眼時間,不到九點鐘。
她斟酌幾秒,回道:應該快了。
周其野回的很快:嗯,我在外面等你。
他到了?
何時雨問:你在哪?
周其野:飯店門口。
何時雨擡頭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包廂裡打了空調,窗戶緊閉着,但依然能聽到哨子般尖銳的風聲。
這個傻子。
何時雨把手機揣進口袋裡,和甘荔說了一聲,轉身出門。
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