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何時雨看着眼前的沈确,之所以回憶起這段舊事,是因為這兩個人還有一層關系——
沈确是喻鈞的表哥。
而何時雨和沈确的正式認識,也是因為喻鈞的引薦。
後來喻鈞轉學離開,她和沈确的接觸倒是莫名其妙增加了許多,不過要說關系有多要好,倒不至于,隻能算得上是普通朋友。
何時雨走過去,微擡起頭;“考得怎麼樣?”
沈确挺謙虛:“還可以。”
何時雨錘他一拳:“那就是穩了。保送到清華别忘了請我吃飯。”
“好,就今天晚上,可以嗎。”
大哥,不按套路出牌啊你!
何時雨被震住,張了張嘴,費勁地笑:“哈哈,那個,我逗你玩呢......”
沈确正色,不是開玩笑的樣子:“我沒逗你。今晚一起吃飯,好嗎?”
這是玩哪樣。何時雨真要崩潰了。誰能來救救她。
“何時雨。”
何時雨從來沒有覺得周其野的聲音這麼動聽過。
“哎!”她迅速轉頭,一臉誠懇地看向這個救駕及時的前同桌。
雖然他嘴巴刻薄了點,但起碼心地還是善良的。
“不是說今晚和我吃飯嗎。”
何時雨:?
何時雨:???
她什麼時候說了?!
是她瘋了還是這世界瘋了?
怎麼這一個兩個的全都變成了她看不懂的狼人模樣!
何時雨眼睜睜看着周其野慢慢走過來,她使勁朝他擠眼睛,試圖發射信号。沒想到這混蛋壓根不看她,眼睛直接越過她看向沈确,好像她這麼大個人杵在這不存在一樣。
她看看周其野又看看沈确,這倆人把她夾在中間結果誰也不看她一眼,倆人不知道抽什麼風,跟鬥雞似的瞅着對方不松眼。
“那個,甄巧叫我,我先走了啊!”
何時雨抓住時間撒丫子就跑。
瘋了瘋了,這世界真是瘋了。
頭也不回地跑回教室,何時雨坐在座位上捂着胸口喘得像牛。
“你讓狗攆了?跑這麼急。”
甄巧一臉嫌棄地看着她,把新打的水遞給她。
何時雨接過來先喝了一大口,嗓子裡的血腥味總算壓下去了點。
“我甯願是狗攆我。”
甄巧聽完何時雨的複述,發出了和她一樣的感慨:
“這真比被狗攆還可怕了。”
何時雨歎口氣,感覺太陽穴跳着疼。
“我說,這是個機會呀。”甄巧拿胳膊肘怼她,突然亢奮起來。
何時雨警惕:“什麼機會?”
“表白呀!這多好的機會啊。”
甄巧擠眉弄眼,繪聲繪色地講起來:“你想,晚上你倆吃個甜蜜蜜的燭光晚餐,昏黃的燭光下,你含情脈脈地看着他,掐着小嗓兒,柔情似水地說,‘其野,我喜歡你~’”
何時雨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惡寒地打了個顫:“我要吐了。”
甄巧恨鐵不成鋼:“你這樣要能談上戀愛才是稀奇。”
何時雨不反駁,趴桌把下巴墊在手上,語氣悶悶的:“感情不能這麼随便,要不太不負責任了。”
她真的不想再傷害第二個喻鈞了。
甄巧哽了一下,想到了什麼,不說話了。
半晌,她捏了捏何時雨的耳垂,聲音很輕:
“周其野挺好的,你既然喜歡他,就勇敢一點,以後起碼不會後悔。”
何時雨沒出聲。
她想,自己真的知道什麼叫喜歡嗎,真的能保證這份喜歡不會傷害到他嗎。
她不知道。
心髒像被誰捏緊了,她有點喘不上氣。
蓦地,桌角響起輕巧的敲擊聲,她擡起頭,看到周其野的臉。
“何時雨同學,晚上可以和你一起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