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整個人失重下墜,江北塵猩紅着眼,發了瘋般。
“漲......”她受不住了。
“睨睨,朕的......”他再也克制不住,整個人的狀态與被下.了.藥的她并無不同,甚至更加嚴重。
她的眼睛閃着盈盈淚光,牙齒用力,咬上他肩膀。
“别欺負我了,你别欺負我了......”
江北塵快要崩潰了,他愛她愛到了日思夜想,沒了他活不下去的地步,他怎麼欺負她了?
他不滿地開口:“明明是你,一直在欺負朕,睨睨别欺負朕了,好麼?朕愛睨睨,愛到想讓睨睨時時刻刻陪着朕。”
她哼哼了幾聲,像是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麼,環于他腰側的腿不自覺收緊。
江北塵大腦霎時一道白光閃過,他低聲咒罵,湊至她耳畔,含住她敏感的耳垂,喑啞着聲音:“别這麼浪。”
突兀地被他的話刺激到,陸允慈咬着嘴唇,不動了。
“睨睨,朕受不了了。”他劇烈喘.息着。這五年來,日夜累積的思念、欲念、妄念,在這一刻,無形化作有形,皆得以發洩。他與發.情的畜.生沒什麼兩樣,被欲望支配,沉溺聲色。
捏過她臉頰的刹那,他意外地察覺到她滿臉淚痕。
他徹底慌了,定睛一看,發覺她哭得厲害。
“睨睨怎麼了,是朕讓你不舒服了麼?”
“......你幹嘛要說我浪,我也不想這樣。”泣不成聲,不知為何,意識模糊之際,她格外脆弱,江北塵不經意間的葷話在她腦海中被無端放大。
他心如刀絞,方才,是他得意忘形了,實在是該死。
他輕輕捧起她的臉頰,一遍遍道歉:“是朕錯了,朕不是那個意思,朕不該那樣說。”
她不依不饒,委屈極了:“幹嘛那樣說我......”
江北塵吓壞了,渾身發顫地将她抱得更緊。
“是朕的錯,睨睨最好了,朕太喜歡睨睨了,是朕不自重,不知廉恥,一味地要貼着睨睨。”
她不說話,就是不想原諒他,沒一會,意識又混沌了起來。藥效令她身不由己,盡管倔着臉,但她還是蹭了蹭他,輕輕将他抱住。
江北塵再也不敢亂說話,沉默着,用臉頰去貼她的臉頰。
她不熟練地翻坐于他身上,迅速坐了下去。
下一刻,她就直不起來,倒抽一口氣,低伏于他滾燙的胸膛。
她低着聲音,紅着臉說出來:“你幹嘛又不動了啊......”
“睨睨好可愛。”他下意識說着。
聽到她這樣說,她耳根紅了一片,那顆紅痣,快要灼灼燒起。
“不可愛。”她咬着嘴唇反駁他。
他輕輕咬着她的臉頰,對于她方才的要求,乖乖照做。
沒有人比你更可愛了。
你那麼善良,那麼愛哭,離開朕,誰保護你啊......
睨睨那麼善良,那麼好,可憐可憐朕吧。
他在心底默念,沉溺中看到她清冷好看的眉眼,他哭了。
末了,她再一次舒服到腳背繃緊,瞳孔失焦。
恩賜般的,她的嘴唇輕輕碰了碰他的下巴,一個淺淺的吻。
“睨睨,答應朕,醒來之後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傻事了,好麼?”他絕望乞求着,指尖輕輕劃過她手腕處的疤痕。
他不敢想象那一晚,她睡在他身邊,是怎樣用力咬出鮮血的,那得有多疼......
她自顧自地“嗯.嗯.啊.啊”地喚着,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
大雪落了半夜。
天微微亮時,陸允慈整個人虛脫到不成樣子。
他輕輕蓋住她的眼睛,哄孩子般将她摟入懷中,輕拍着她的背:“睨睨睡覺吧。”
她剛合上眼睛,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看着懷中人的睡顔,江北塵有種前所未有的安穩。
上早朝的時辰到了,禦前公公前來提醒,踏入殿内,卻不敢繼續朝裡看。
隔着薄紗,映出江北塵擺手的影子。
“今日不去了 。”
這是江北塵自登基以來破天荒第一次。
......
他一直在床畔坐着,明明應當困頓,卻舍不得閉眼,一味地盯着她看。
陸允慈醒來時,他倏地站起,頭腦一片混亂,如初經人事般,下一刻,膝蓋落地。混亂中,他竟不受控地跪在地上,尋求安全感般拉住她的手,俨然一副求愛的姿态。
心髒砰砰直跳,他緊張到呼吸快要停滞。
誰知,在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她無措地蒙上被子,将臉蓋得嚴嚴實實。
“睨睨?”他輕聲喚她。
她不應,隻有烏黑的發絲散落在被子外。
片刻,靜悄悄的,察覺不到任何動靜,她試探般地将被子掀開一角,卻猝不及防與他四目相視。
一時間,兩人都僵住了。
她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江北塵立刻給她端上好燒好的茶水。
就在他要扶她坐起來時,手碰到了她肩膀,她立刻排斥地躲開,不知怎的,就給了他一巴掌。
江北塵偏過頭,回味過來後,握住她的手就往唇上放。
“手不疼麼?”
他看着她安安靜靜地将茶水喝掉,睫毛不停顫動,模樣近乎乖巧。
她膝蓋露了出來,上面泛着紅,是昨夜被他吮吻出的痕迹。
他有些心癢,悄悄伸手撫上她膝蓋,她敏感得渾身一顫,立刻将腿收回。
“不許碰我!”她皺眉反抗。
“不是朕給你下的藥,也不是朕把你帶到這裡。”他着急忙慌地解釋着,聲音委屈起來。
“睨睨,你知道的,朕在你面前沒什麼自制力的,更何況睨睨昨夜那般主動......”
“你閉嘴,不要說了!”她的臉頰瞬間漲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知他為何能說出這種話。
“睨睨,朕喜歡你,離不開你。”他顫抖着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她偏過頭,欲要避開他掌心的溫度,卻被他強行挪正。她被迫看向他,五年過去,光陰并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絲毫痕迹,他依舊是劍眉星目,恰到好處的眉弓與鼻梁,精雕細琢般完美。
這樣好看的一張臉,寫進戲文裡,用來編織俗套的才子佳人逸事,再好不過。
“睨睨不是說過喜歡朕麼?”他依然沉浸在五年前的那場夢裡,不願醒。
陸允慈不說話了。
他不死心,繼續誘導:“那睨睨讨厭朕嗎?”他以為任何事都是非黑即白,隻要她不讨厭他,那就有喜歡他的可能。
陸允慈看着窗外紛飛的雪花,還是沒有說話。
他笑了,自說自話:“朕就知道,睨睨舍不得讨厭朕。”
隻是笑容有些勉強。
他的頭輕輕抵上她的肩膀,又開始像野狗般蹭來蹭去。
“睨睨,朕真的好喜歡你。”
陸允慈隻是在想,他怎麼沒完沒了。
沒一會,禦膳房的餐食做好了。
江北塵将她攬入懷中,如從前一般,喂給她吃。近在咫尺,他趁機嘬了她好幾口。
體力消耗實在是巨大,陸允慈沒什麼力氣與他掙紮。
她太累了。
禦膳房又送來了湯羹,江北塵一口一口舀着,送入她唇間,無微不至。
末了,他輕聲問她:“睨睨要再睡一會嗎?”
她看着他,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萬劫不複。
重來一次,她竟還是這樣落入了他手裡。
一眼望到盡頭。
躺下去,江北塵從身後抱住她,拱來拱去,被子暖烘烘的,他聞到了她身上清淺的花茶香氣,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穩。
“謝謝睨睨讓朕好好休息。”
他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唯有她在身側,他才能迅速入眠。
昏昏沉沉之際,她覺得自己徹底完了。
這一覺睡下去,有種不顧一切的決然。
她睡了好久,夢中,前世今生交錯,走馬觀花般在腦海中閃過,像極了人在瀕死之際的回光返照。
五年的時光,彈指過。
蠟燭爆裂出聲,陸允慈皺了皺眉,醒了。
肩窩濕了一片。
江北塵啞着聲音,啜泣訴說:“睨睨為什麼就是不願給朕一個機會?明明剛開始的時候很好的,睨睨明明親口對朕說喜歡朕,怎麼就回不去了呢?”
他的眼淚順着她的鎖骨下滑,流至心口位置,灼燒的感覺,讓她的心猛地緊鎖。
“朕隻是想和睨睨長廂厮守,怎麼就這麼難呢?”
自小,他便沒了父母的關心與愛護,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對他好的人,他隻想緊緊攥在手心。
她怎麼就不能可憐可憐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