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她手腕上那道鮮明的疤痕後,江北塵完全震驚。巧合太多,他不禁懷疑,這是否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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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實在是難以相信。
看着眼前這樣一張相似的臉,鈍痛再度從心底傳來。
他究竟要怎麼證明,又想證明什麼?
假若面前之人真的是她,她又怎能在他面前如此鎮定,又為什麼不願告訴他?
他不敢心生妄想,隻因這一妄想實屬無稽之談。
這麼多年來,陸允慈的屍體從未收入棺中。太醫院每日送來大量草藥将其屍身浸泡,确保其完好不受腐蝕。
宮中常有法事,修為最高的無念大師曾對江北塵說這般便可鎖住她的魂靈。江北塵對此深信不疑,相信隻要這麼做,陸允慈就不會死,他就不會與她陰陽兩隔。
他永遠也不能接受她離開的事實。
于是,他隻能一遍遍自圓其說,聊以慰藉。
五年前,是他太過偏激、太過執着,以為愛一個人便要窮盡一切辦法将她鎖在身邊,他始終患得患失,懼怕她的離去。
他無法接受是自己親手将她扼殺。
此刻,江北塵的手沒有絲毫收力,劃過她的後頸,摸到了一處凸起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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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處陸允慈身上的印記,出現在了眼前人後頸。
“你手腕上、後頸處的疤是怎麼來的?”江北塵顫着聲音質問。
陸允慈連連後退幾步,“皇上,或許是您先入為主,覺得奴婢與皇後娘娘相像,所以無論看到什麼都會懷疑,但奴婢與皇後娘娘,根本毫無關系!”
聲音不自覺揚起,這句話不僅是在對他說,更是在對自己說。她現在已經不是陸允慈了,九一才是她的名字,她不願如上一世般重蹈覆轍,和江北塵糾纏在一起。
“朕知道你有事瞞着朕,你這番解釋,在朕這裡,更是說不通。”江北塵沉着聲音,很明顯,并不打算就此罷休。
陸允慈垂下眼睛,一時無言以對。
“你先退下吧。”
......
接下來的幾天,陸允慈照常在養心殿當差,兩人時常遇見。江北塵一言不發,陸允慈則是滿懷心事,沉默成了兩人之間的常态。
他就這般直勾勾地盯着她,恍神,整個人死氣沉沉的,陸允慈摸不清他在想什麼。
他整個人都消沉了下來,茶飯不思,一味地批折子,太監的規勸沒有絲毫用途。
這些,陸允慈皆看在眼裡,隻是不動聲色。
這天,睡到半夜,陸允慈忽而聽到房内有動靜。她剛反應過來,身體就被重重壓住,喘不過氣。
醉醺醺的酒氣瞬間襲來,她吓了一跳,下意識喚出聲:“江北塵?”
江北塵不說話,整個人栽在她身上,用力摟住了她的腰。
微微回過神,她立刻改口:“皇上!”
此刻,江北塵身上透着寒氣,緊緊抱住她,她不禁渾身打顫。
“睨睨,好想你......”聲音染上了哭腔,他的臉頰貼上了她的臉頰,尋求安慰般,蹭來蹭去。
陸允慈頓時僵住。
“真的很想你,朕好久......”
“好久都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他一邊訴說着,一邊又将頭埋于她頸窩,一個勁地鑽。
一時間,她心亂如麻。
五年過去了,他為何還是這樣?
心底泛起一陣苦澀,她有一瞬的迷茫。
可是,她從始至終想要的,就是擺脫他。前世,她惹了一身殺孽,重來一次,她隻希望能好好活着,離紛争越遠越好。
他強勢地将她攬入懷中,牢牢禁锢,她根本動彈不得。
“皇上,奴婢不是她。”
陸允慈低聲說着。
但江北塵已然沉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