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允慈不明所以。
江北塵輕笑了一聲,立刻止住。
磨水年糕的陰白色似終日不見光悶出來的。
陸允慈用筷子夾時,整個自己潑了出來,與磨水年糕融為一體。
月明星稀。
杭影早早便困了,被婢女們哄着睡着,抱了進去。
末了,陸允慈要去偏殿安置,起身時手指不經意間輕輕碰了下江北塵的手,而後又不着痕迹地避開更多的接觸。
她轉身,一陣晚風襲過,空氣中原本浸潤的桂花酒的清甜味一瞬間浮動了起來,她禁不住深吸一口氣,大腦好像有一瞬的麻痹,面頰微燙,但意識依然是清醒的。
當然,她必須要清醒。
打開屋門,隐隐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陸允慈腳步一滞,釋然,薄唇抿起,心下了然。
瑤光閣足夠安全。
方才偏殿已然被下人們打掃幹淨,她伸手,努力想将架子上的多餘東西拿下,奈何架子太高,她這樣夠着實有些困難。
又是一陣風吹入,除了絲絲涼意外,桂花酒的清甜味,一下子逼近了許多。
直至一雙手覆于她手上,桂花的清香徹底将她包裹。
方才晚飯時,那壺桂花酒,江北塵喝了不少。
他就這她的手,與她一起,将礙事的荷葉蓋罐取了下來,放于一側的桌上。
再度四目相視,近在咫尺,陸允慈睫毛微顫,很快低下了頭,方才那一瞬,她清晰地看到江北塵黑色的瞳仁跳了一下,眼眸深處,一束火花倏地燃起。
此時此刻,寂寥無聲,不知是誰的心跳聲,顯得太過吵鬧、沉悶。
在他湊近的那刻,陸允慈有一瞬的猶豫,某個想法迅速産生,而後常青的斥責聲竟在腦海中不合時宜地響起。于是,這一想法被撲滅、冷卻、封存。
全是一瞬間的事。
末了,她認命般閉上了眼睛。
罷了。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