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私生是誰?
不知道。
她什麼時候纏上你的?
不知道。
以前怎麼沒有出現過?
不知道。
别問了。
别問了。
那股寒意重新席卷而來,被單獨帶進會議室,連楊賢都被攔在門外,陌生的面孔充斥着能把人壓垮的不安。
“我要見理事。”
提出和對話毫無關聯的要求,面前的工作人員愣了一下。
“結束後你就可以見到她了,我們或許可以先把這件事情解決……”
女staff态度很溫柔,也沒有逼迫她的意思,可越是這樣越讓崔智言覺得不對勁。
對話根本無法進行,staff和旁邊的人低聲說了什麼,會議到此為止,出門的時候staff拍拍她的肩膀說不要害怕,回去好好休息。
還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就看到了門外一直等待的楊賢。
“公司發了聲明,你明天可以休息。”
聲音像從雲端飄進耳朵,崔智言覺得自己的腳踩在了棉花上,人也變得輕飄飄的。
為什麼要休息?
可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其他事情。
“我要回家。”
對于她的行為楊賢也沒有什麼異議,拒絕了送她回家的提議,楊賢囑咐注意安全,崔智言獨自打了計程車,自從她搬入宿舍後,就再沒回去過。
繁忙的行程占據了她所有時間,曾經崔智書給她打電話說怎麼回事,親愛的妹妹進入公司後就消失了,是連通話的時間都被剝奪了嗎?
昏暗的車廂内,手機屏幕亮出一點光來,眯着眼睛才看清楚已經九點了,這時候智書在做什麼呢?
家裡的店不知道有沒有關門,推開門進去就能聞到泡菜湯的氣味,然後會看到站在前台的智書,可能是在整理東西也可能是在做着其他事情,但是看到她後就會立刻停下來笑着給她打招呼,說哎一古我們智言終于知道回家了?
喉嚨發漲,說不出話,一種叫做難過的情緒慢慢滲透出來,像海綿裡的水,裝得太多也是會被發現的。
計程車在路口停下,回家的時候要經過一條長長的上坡路,以前當練習生的時候,她在手機上發信息說歐尼我快到家啦,然後就能看到門口的崔智書一點點出現在視野裡,還會給她招手大喊智言回來了!
可是今天智書并不在那裡。
看到熟悉的紅色招牌,門口的燈還沒滅,崔智言從黑暗走進暖黃色的光暈中。
穿着黑色上衣的人就這麼出現在眼前,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哎一古,無家可歸的小貓。”
把打開的貓罐頭放在地上,瘦小的橘貓被人捏着脖頸也不反抗,隻是專心吃着面前的罐頭,不時發出咕噜聲。
“如果被人拍到我就殺了你。”
崔智言站在旁邊,門口燈光投射的影子正好把地上的人和貓遮蓋得嚴嚴實實。
“小貓可聽不了這種話。”
聽到這種威脅的話語卻不生氣,還輕輕捂住了橘貓的耳朵。
“好殘忍。”
崔玹碩仰頭朝她笑了一下,崔智言看到他嘴唇上小小的反光金屬,連帽子和口罩都沒戴,好像染了頭發,但在燈光下辨認不出具體顔色。
“痛嗎?”
崔智言蹲下來給橘貓順了順毛,又瘦又小,不知道貓媽媽去了哪裡,隔着柔軟的肚皮還能摸到清晰的心跳。
“什麼?”
崔智言伸出食指點了點崔玹碩下嘴唇上那個圓圓的金屬,還帶着點主人的體溫。
“這個,穿孔的時候痛嗎?”
“不痛,沒有智言提出分手的時候痛。”
像俗套偶像劇裡會出現的台詞,獨屬于男女主浪漫的對話,猛然在現實裡聽到還是把崔智言驚了一下。
“你什麼時候會說這種話了?”
雖然嘴上暗暗控訴着崔智言的絕情,但崔玹碩依然是笑着,看不出一點傷心的樣子,所以說出的話就沒有幾分可信度。
“反正智言也不會相信的對吧?”
崔玹碩握着放在嘴唇上的那隻手,明明都是八月了,指尖怎麼還是涼的?
不透明的磨砂玻璃門挂上了停止營業的招牌,崔玹碩說智書怒那出去了。
橘貓窩在崔玹碩的懷裡沒有離開的意思,隻好把它放進臨時搭的貓窩,眼睛困得睜不開,沒有嫌棄就這麼縮在裡面睡着了。
“很可憐,怎麼比我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