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開始勸常子昂,顔秀的男友童浩是個心直口快之人。
“發生這種事情我們都不想的,要是任小姐命大,咱們什麼時候找到她都沒差的。”
這話就差明說任青青已經無了,常子昂本來就心緒激蕩,此時聽見童浩這麼說,人當時就炸了。
它捏起拳頭直接照着童浩臉上來了一下,童浩挨了打脾氣也上來了,瞪着常子昂就要還回去。
唐愈一見常子昂這麼大反應,更加不敢把親眼看見任青青死去的消息說出來了。
這群詭異很明顯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她要是稍加刺激,難保它們不會立刻發起攻擊。
季文翰人高馬大,上去就給兩人分開了,還不待開口勸解,常子昂說話了。
它指着衆人面色陰狠道:“你們都見死不救是吧!都不願意去是吧!我自己去!”
說着常子昂轉身就走了,無論身後的人怎麼喊也不回頭。
剩下幾人都看着常子昂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誰也沒有跟上去的想法。
“哎!”季文翰長歎了一口氣道:“算了,随他去,大不了咱們明天再去找他倆。”
隊長發話,衆人都沒有意見,就地休整起來。
山裡的溫度很低,尤其是在降雨過後,氣溫更低,所幸唐愈所在的這個凹坑為衆人提供了一個還算幹燥的庇護所。
為了盡可能地保暖,七人将附近能找到的柴都搜集了起來,點了一個稍大的火堆。
被雨淋過的樹枝很潮濕,不易點燃而且有濃煙,但是起碼可以提供溫暖。
為了維持火堆的持續燃燒,需要有人守夜,隊伍裡僅剩的兩個女性受到優待不需要做這個事情。
唐愈坐在火堆邊取火,她左邊坐着顔秀,右邊坐着席拉,對面何一博季文翰和張從三人靠在一起。
顔秀此時靠在童浩身上睡覺,唐愈也有些困倦,但是她實在沒人可靠。
顔秀冷得像一團冰,席拉直接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内,這家夥雖然擁有活人體溫貌似是個活人,但是好像不怎麼幹人事。
唐愈都有些懷疑他特意坐到自己身邊的目的,更何況這厮今晚守夜,那她更不可能睡着了。
席拉往火堆裡添了一根木柴,木柴在火舌的侵蝕下冒出一陣濃煙,然後十分艱難地燃燒起來。
他見唐愈睜着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火堆,問道:“你不睡覺嗎?”
唐愈沒有回答他,雖然這人從頭到尾沒有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情,但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惡意卻是唐愈無法忽略的。
所以,面對席拉,唐愈會本能地有些回避。
席拉對于唐愈的不搭理并不生氣,他隻是自顧自道:“要不我再給你講個故事吧?”
唐愈把腦袋擱在膝蓋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聲線毫無起伏道:“少說話可以節省體力。”
在休息之前,季文翰給每個人掰了一小塊壓縮餅幹作為晚餐,吃過以後大家都默默睡覺了。
唐愈在被找到之前就吃過東西,現在覺得還不餓,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在委婉地表示拒絕。
但是席拉顯然沒有聽明白,他兀自說着:“有一艘出海的輪船失事了,幸運的是,船員們被海浪卷到了一處無人小島上,活了下來。”
這個開頭令唐愈莫名心頭一跳,她轉頭看向席拉,卻隻見那火光映襯之下格外白皙的半張臉。
“不幸的是,那是一座荒島,船員們在島上沒有任何可供生存的物資,因為是大洋之中的荒島,船員們實在很難等到救援,他們在島上捱到了第六天。實在受不了了。”
“你知道在這種沒有水源和食物的情況下,人是撐不了多久的,就在這時,船員們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唐愈聽到這裡的時候,一顆心開始不斷地下沉,她看着席拉上揚的嘴角,森白的牙齒被火光映襯得有些反光。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蔓延,似乎接下來席拉的話将會引起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唐愈下意識地想要出聲阻止他再說下去,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有某種詭異的力量限制住了她,令她動彈不得,甚至于連張嘴說話也做不到。
席拉那充滿磁性的聲音纏繞在耳邊。
“他們決定将死去的船員作為食物,靠着這個主意,船員們又撐過了十天,可是沒有人被餓死,他們就沒有食物,于是船員們又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夠了!”唐愈幾乎是吼出來的兩個字,瞬間打斷了席拉的聲音。
“咦?”
一聲驚疑在耳邊響起,唐愈霎時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她還是維持着蜷縮成一團的姿勢,此時面前的火堆因為木柴用盡已經隻剩下一點火星。
這個時候接近黎明時分,天邊有些微的光亮,本來應該是極冷的溫度,但是唐愈的額頭卻冒着一片汗。
那個故事...是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