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愈聽着一群人的讨論,心裡也在飛快地琢磨着,照這群驢友的意思,除非天上下刀子,否則這次行程不會取消。
而随着時間的推移,副本描述中所謂的那個危機将會越來越接近。
如果張從的猜測正确,接下來兩天可能有雨,而這個雨可能不會太小的話,那是否就是說,這支隊伍或許真的會遭遇山洪?
唐愈一邊揣測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一邊做好面對變故的心理準備。
她無法直接脫離隊伍下山,别看這群人和諧友愛,一旦她試圖逃離,它們一定會立刻變異實施追殺。
而以唐愈現在的水平,她即便有剔骨刀在手,也很難保證将這群詭異殺死。
還有席拉,這個家夥與其他七個人不太一樣,她總覺得自己要是真的敢跟他動刀子,最後大概率死的是她。
權衡利弊以後,唐愈覺得還是老實混在隊伍裡面的好,起碼暫時跟這群人保持表面的和平。
第四日一早,果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滴落在帳篷上面的滴答聲吵醒了所有人。
唐愈從睡袋裡爬出來,鑽出帳篷去看的時候,其他人已經都起來了。
“在下雨,我們确定要繼續上山嗎?”她看着正在收拾東西的季文翰,做着最後的掙紮。
季文翰沒說話,它旁邊的張從開口了:“這個天色下不了大雨,不會有事的。”
唐愈繼續道:“要是一直下雨不停呢?”
張從看她一眼道:“不會,我從小在這邊長大,這個季節很少下雨,即便下雨也不會持續不停。”
唐愈不說話了,心想先前這厮還建議大夥兒往回撤,現在又改口了。
估計是副本開始要作妖,已經明着要将她留在山上了。
不過也恰如張從所說,天上的烏雲很薄,落下來的雨并不大,反而在這個季節給登山的幾人提供了一絲涼爽之意。
隻是唐愈不太喜歡這種淋漓不盡的雨絲,總會莫名讓她想到孤崖鎮副本中那綿綿不絕的雨。
意外發生在第五日,不過一切與她預想中的山洪或者泥石流并不相同。
下了一天小雨的地變得有些濕滑,任青青在路過一片草叢的時候不慎踩空,由此崴傷了腳,暫時無法行走。
衆人檢查了一下任青青的腳腕,判斷它的傷情,最終決定由它的男友常子昂來背着它走,兩人的行李則被分裝給其餘人。
這支隊伍仿佛忘記了還有返回這個選項,即便是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它們還是要往前走。
何一博甚至還在給衆人鼓勁兒,說大家正在向自然展示征服一切的勇氣與毅力。
唐愈默默看着越來越亢奮的幾人,心裡在琢磨着别的事情。
中間領域的副本很多都是以現實世界為基礎的,這也就是為什麼所有副本中的詭異都是人形。
它們曾經都是被詭異力量侵蝕的人類,在詭異降臨後,這些早已經死去的人類成為了詭異副本的一部分。
同理判斷,如果唐愈此時所在的這支驢友隊伍正是在外出徒步過程中,遭遇詭異力量侵蝕。
那驢友們從最開始的熟練老手到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極度不專業與亢奮,是否就是這群人遭受詭異力量侵蝕的過程?
因為詭異力量的影響,這群人最後将自己送上了死路?
唐愈反複在腦海裡琢磨着這幾日的情況,卻總覺得自己得出來的這個結論有些違和的地方。
那種違和僅僅是一種虛無缥缈的感覺,擾得唐愈思維很是混亂,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想不通的地方就不想。
反正她又不是甯玄青,沒那份腦力就不攬那細活兒,隻是之後的路程,唐愈更加謹慎小心了些。
很快,一條湍急的小河流橫亘在隊伍前方,這條河流處于上遊,水面僅有三四米寬,但是流量卻很大,導緻水有些深。
張從用一根樹枝試了試水位,道:“恐怕有一米多接近兩米深了。”
這樣的深度,即便是成年人站在水裡,最深處都會沒到胸膛處,加之此時還在下雨,隊伍涉水過去是不現實的。
衆人隻是在河邊停留了一下,便決定順着水流的上遊走,尋找合适的寬度跨過去。
唐愈見這幾人還沒有頭鐵到遊過去的程度,心裡不由松了口氣。
隻是很快,她就發現這口氣松早了。
幾人順着河流沒有走多久忽然就停了下來。
唐愈根本不用問發生了什麼,她隻需要一偏頭,就能看到一群野豬迎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