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愈和唐恩兩人逃也似地離開了那條主街,那些鎮民從始至終都一動不動,他們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臉上挂着殷勤的笑容。
兩人跑進了一個無人的小巷大口喘息着,唐恩累得忍不住伸手撐了一下牆壁,卻摸到了一手粘膩滑溜的苔藓。
他觸電般地收回手,忍着惡心甩了半天,可是那些深綠色的藓類仿佛具備粘性,無論唐恩怎麼弄,手指上始終沾染着一抹綠色。
這會不會有毒呢?
那種念頭又不受控制地湧入了唐恩的腦海,緊接着,他就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忍受的窒息感。
“嗬!嗬!”唐恩伸手捂在胸口上努力地調節呼吸,可是根本無濟于事,缺氧使得他看東西都有點模糊起來。
離他不遠的唐愈發現了不對勁,連忙跑過來扶住他。
“你怎麼了?”
唐恩一張臉都被憋得漲紅,他伸出沾染着苔藓的手指給唐愈看,結結巴巴道:“我,我中毒了!”
唐愈聞言瞪大了雙眼,“怎麼回事?”
“苔藓!有毒!”唐恩連站都站不住了,眼前陣陣發黑,他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死了。
“啥有毒沒毒的,我們家家戶戶都吃這個,怎麼沒見毒死咯?”兩人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洪亮的男人聲音,把慌張的兩人吓了一跳。
唐愈豁然轉頭看向身後,見到一個穿着黑色寨子布的中年男人,男人頭上裹着布條,腰間纏着銀線繡紋腰帶,是典型的鎮民打扮。
“你是誰?”唐愈有些戒備地看着來人,問道:“你說這苔藓沒毒,可他怎麼會這樣?!”
中年男人仿佛并不怕冷,他兩條結實的胳膊露在外面,細密的雨絲落在他身上甚至隐約可見蒸騰的水汽!
與唐愈之前所見的鎮民不同,這個人的臉色像正常人一般擁有血色。
面對唐愈的逼問,中年男人非但不生氣還耐心地一一作答。
“我呀,就是這裡的鎮長,大家都叫我老金。”
老金鎮長看了一眼唐恩道:“哎呀,沒事,他就是被吓到了,我們這裡的小孩子時常會受驚,喝口熱湯歇一覺就沒事兒了!”
老金說得雲淡風輕,唐愈本不相信,但随着他話音落下,唐恩的臉色眼見的好了起來。
連唐恩自己都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愣愣道:“我好像沒事了。”
“你看吧!”老金哈哈笑道,他打量着兩人的裝扮,一副熱心模樣道:“你們是來這裡耍的遊客哇?”
唐愈點點頭,對于這個老金,她看不出半點違和的地方,無形中便對他放松了幾分警惕。
老金聞言連連點頭,他道:“來耍好哇!我們這裡風景蠻不錯的,鎮上的鄉親們也和善,你們來耍一趟一定不後悔的!”
如果這不是在b級多人副本裡,唐愈就信了。
“我們在鎮上沒有看見旅店,不知道哪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唐愈扶着唐恩問老金,雖然唐恩緩過勁來了,但是他臉色依舊有些發白,看起來确實需要休息。
老金聞言,一張憨厚的臉皺了皺,他面帶苦惱地道:“哎喲這個就對不住了,我們鎮上沒得旅店,不過你們可以住在鄉親們家裡,他們人都很好的!”
唐愈不由得想到了反應奇怪的阿湯嫂。
當時他們拒絕了阿湯嫂的留宿建議後,包括阿湯嫂在内的那間房屋似乎都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包括在主街上遇見的情況,那些鎮民們對于留宿他們這些外來人,有一種近乎詭異的渴望。
可是這個老金竟然沒有提議唐愈他們住在他家,這是為什麼?
唐愈看着老金那與活人無二的皮膚,以及皮膚上蒸騰的熱氣,怎麼看這都是一個活人。
“你知道鎮上的阿湯嫂嗎?”猶豫了一下,唐愈還是向老金問出了這個問題。
老金聞言面上的爽朗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則是沉肅之色。
“她啊,死了得有一兩年了,哎!也是個可憐人,男人和兒子出海打漁,一個都沒回來。”
老金說着話面露唏噓,全然沒注意到唐愈兩人的震驚。
“唐,唐愈姐...”唐恩白着臉悄悄喊了一聲唐愈,他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但是唐愈卻知道他要表達什麼。
如果真如老金所說,阿湯嫂已經死了,那他們之前見到的那個阿湯嫂又是誰?
“鎮長,這鎮上還有誰叫阿湯嫂嗎?”
老金搖搖頭:“害!除了外泥弄挨着老犇家的阿湯嫂還有哪個阿湯嫂?咱們鎮上的人我都門兒清,錯不了!”
得到确認的二人隻覺得一陣悚然之感自尾椎爬上頭頂,雖然一開始他們就做好了面對詭異的準備。
但是這種跟已死之人對話的感覺,還是會讓人感到本能的不适。
唐愈觀察着老金,在腦海裡跟阿湯嫂作對比,根據目前得到的信息,她推測,鎮長或許真的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