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度什麼時候回的房間,林青霧已經記不清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發呆,邊上空調冷氣一個勁竄出,也不覺得冷。
擡起手用手背碰了兩下臉頰,依舊發燙、悶燥,往下,碰到嘴唇,有些刺痛。
親得太過分,微微泛起腫。
身側響起微信提示音。
林青霧伸手摸去,周雪度給他發了條消息。
s:【晚安。】
她卻仿佛能看到他在壞笑的模樣。
那會兒親累了,也沒讓她離開,她隻能順勢靠在他胸前,喘着氣,腦海裡像下了一場馬賽克雨,迷糊遮掩掉一切。
而周雪度把玩着她頭發,纏繞指尖,玩累了又親親她的額頭,眼角。
夜色越來越濃,那搖椅晃了很久很久。
不能再想下去。
林青霧回了個晚安,收起手機,關上房間的燈,眼前的明亮晃眼被一團漆黑取代,心慢慢平靜下來,隻是,還有點睡不着。
抱着被子側身。
窗外月色正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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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吳千歲喊幾人過去開會,她将做好的公衆号宣傳發給他們看,聊修改意見。
這次活動的中心目标是打開知名度,除了晚上島上人擺的小攤,并無其他費用,但考慮到小島一下容納不了太多人,得限制人數,還是準備采取門票制,隻1元,買了門票的遊客才能進入主會場,為了安全,也為了保證活動當天到場人數。
其他人對于這點,早就知曉,前期投入,後期才能有相應的回報。
本就不是一個為了賺錢的項目。
活動時間正式定下,于八月的最後一個周六。
過了兩天,公衆号開始發布宣傳,大家用自己微信評論、轉發到朋友圈,幾人視頻賬号也開始了預熱,沒急着開售門票,而先吊起人胃口。
事情就這麼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
不過擔心的事同樣很多,怕沒人來,怕這場活動沒起一點風浪,還怕熱度太高,承載不了期待。
壓力不小,幾人緊張焦慮,隻能更拼命的去做。
七月中,門票發售。
先前預熱雖沒有大爆,但多多少少吸引到一些人,開售當天賣掉三分之一。
頓時松了口氣。
吳酌朝腦門抹了把汗,“還好還好,有人買。”
吳千歲拽緊的心,稍微得到喘息,“算是開了個好頭。”
剩下的都交給時間。
然而更苦惱的是另一件事,即使他們認真邀約,晚上預設海灘擺攤還是不夠人數。讨論半天,幾人準備再次去邀約試試,努力掙紮一下。
吳千歲思考後,給了林青霧和連橋各一個名額。
連橋接受很快,欣然應允。
她的主要環節在白天,晚上再擺個小攤,不過輕而易舉的事。
林青霧想到阿很小橘,覺得适合兩人,最終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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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愈發的炎燥。
在島上唯一的好處,是海風能中和掉那點熱。
這趟要去找的是一位愛做木雕的叔叔,其實林青霧已經去過一次,被拒絕了,這是第二次。
周雪度将自己脖子上的挂脖風扇取下,為林青霧戴好,他沒有問她為什麼已經被拒絕過一次還要去,隻是跟上她的步伐。
地方有點難找,周邊僅他一棟小木屋,草木叢生,有種隐居世俗之外的錯覺。
走近看得更加清晰——
木屋非常小,門敞開着,木雕工具堆放在一起,那位叔叔正躬着身子,低頭忙活手頭的事,他前面隻擺放一把有些年頭的小風扇,運行起來咿咿呀呀響。
木屑被吹飛亂七八糟,地上零零碎碎躺了好些。
他恍若未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時間太長,脖子與腰酸脹不止,休息間隙擡手抹汗,瞥眼見到林青霧和周雪度,臉色一變。
“你們又來幹什麼?”
林青霧快步上前,“木頭叔,上次的說的......”
話還沒說完,木頭叔手上工具啪地仍桌上,“去去去,跟我沒關系。”
林青霧不願放棄,“您聽我和您說一下......”
木頭叔沒工夫聽,起身,直接拿過邊上的掃把就要朝她撲來,壓根沒有時間閃躲,好在周雪度眼尖,一直觀察他,掃把要落下那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他身後帶,才躲避開來。
地上的木屑混着粉塵頓時炸開。
迷了眼。
發生的太快,木頭叔也沒反應過來,頓了下,眼珠滑溜一圈,快速觀察兩人身上沒實質性傷害,繼續木着臉,“快走快走。”
還故意激起木屑亂飛。
見狀,兩人隻能先穩住他的情緒,趕緊出去。
畢竟,現在情況完全溝通不了任何。
在兩人轉身後,木頭叔看着他們背影許久,最後佝偻腰坐回椅子低頭幹活,空氣中的木屑又躺回了原地。
...
林青霧抽出張濕巾遞給周雪度。
周雪度接過擦拭着眼睛。
“好點了嗎?”她擔心地問,又暗自慶幸自己有随身帶紙巾和濕巾的習慣。
“沒事。”周雪度安慰他,“剛剛不過太突然了點,才給了它們可乘之機。”
林青霧歎了口氣,沒作聲,再次抽出一張幫他處理臉上的粉塵灰。
周雪度一動不動讓她處理,目光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