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橋幾人的方案很快确定下來。
與之前相比,總體大緻沒有改變,不過增加了很多細節,每一環節都有考慮進去。
活動流程吳千歲足足做了三十幾頁ppt,從當天早上至活動結束後的安排,整理的明明白白,事無巨細。
他們幾人能直白地看清自己負責的那一塊。
活動白天場從第一班船開始。
花車巡遊三十分鐘一趟,往返循環。
之後便是打卡時間,屆時吳千歲會定制一批與鸢島相關的文創紀念品,作為到他們四人那集齊蓋章的獎品。
關于蓋章的遊戲任務,或額外小禮物由他們自己定奪。
到了晚上,是吳酌籌劃的海邊派對,分兩場,夜晚與日出,任遊客選擇參加哪一場。
而在夜晚場的高潮部分,便是海上煙花綻放之時。
主要環節就這麼定下了。
還剩下遊園會的晚上場沒落實——關于島上居民的小攤。
這是件很重要的事,不僅僅關于活動的流程,更是體現這次活動和鸢島融合的效果。
當初鸢島計劃有了雛形後,并沒有分割開,活動是活動,鸢島是鸢島。
島上人隻是島上人。
隻有大家都在一起,才是鸢島計劃的主旨。
所以,鸢島不久後會舉辦一場大型活動,島上居民都知曉,不過沒有實感。
然而現在不同了,一切都一點一點在具體化。
吳千歲重心在接下來的宣傳上,邀請島上居民參與活動的任務交給他們幾人了。
林青霧不清楚其他人會邀請誰,但她在吳千歲說完後,腦海裡就有了人選——
水果攤的程毅叔和海帶綠豆湯的爺爺奶奶。
程毅是第一個答應的,對于這種事,他接受能力高,還想着到時候能鍛煉一下自己孩子。而程爺爺有過上次錄專欄的經驗,聽見活動沒那麼抗拒卻也沒怎麼表态,倒是程奶奶很高興,直說鸢島也該熱鬧起來了,還拉着林青霧讓她教教她拍視頻。
連橋他們幾人一樣,找到周邊比較熟稔的人,拉入夥,于是,陸陸續續的原居民加入進來,隊伍逐漸壯大。
活動步入正軌,一路順暢,往好的方向前行,大家都稍喘了口氣。
林青霧的專欄空檔太久,最近準備拍一期續上,不然太久沒更新平台不給推流。
吳酌和夏蟄知曉後,猛拍胸脯說,現有的案例怎麼不用上?
林青霧思慮分析後,覺得兩人提議可以。
一是他們在島上有店鋪或所做之事,符合專欄标準,再是都有平台賬号能先露個面,為活動造勢,似乎完美得不行。
于是林青霧邀請了兩人作為新一期專欄的嘉賓。
...
林青霧收拾拍攝要用到的設備。
周雪度從樓上下來。
他穿了件白色短t,外邊套了件細條紋短襯,淡淡的藍,随意敞開着,走路帶風,掀起兩邊衣擺,才發現裡面那件短t不是純色,上面印有一段英文詩。
不單調,反而多了點獨特的味道。
周雪度擺正了下脖子上挂着的挂脖風扇。
這陣子調整作息,總算回歸到一點正常狀态,林青霧問他去不去拍視頻時,他正跟李深發信息,李深對于他的時間已經到了搖頭歎氣的地步,誰知這個點處理事情,着實驚呆了。
他朝林青霧走過去,順手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前台坐着的小橘擡頭看了兩人一眼,目光落周雪度手上,停了兩秒,“小霧姐小雪哥,你們現在去拍視頻?”
“昂。”
周雪度手裡又多了兩個頭盔。
這樣。
小橘習以為常,繼續低下頭幹自己的事。
整理完要用到的東西,兩人出門,往小電驢停放處走。
林青霧沒急着開車,将手中支架放車座,從包裡拿出瓶防曬噴霧。
在屋裡頭時,其實已經噴過一次,但外邊日頭實在太熱太燥,于是便又噴一次。
周雪度将臉湊過去,同時向她展示拿滿東西的雙手,眨了下眼。
林青霧伸手給他額前碎發撥開,“閉眼。”
周雪度乖乖照做。
下一瞬,感受到那絲絲縷縷的涼意迎面撲來。
“可以了。”
林青霧收起噴霧,周雪度睜開眼滿意地笑了笑,遞給她頭盔。
“走吧。”
...
約定的地方在吳酌的小酒館。
林青霧算第一次來,門口招牌兩字真如字裡的意思一般放肆。
白天小酒館人不多,燈光并未同晚上那樣昏暗迷離,很是亮堂,一進去,很顯眼就看到他跟夏蟄兩人坐那嗑瓜子。
店内放了首慢節奏的歌,吳酌心思不在瓜子上,不是用齒尖擠壓,而用手指剝開,瓜子仁也不吃,全送夏蟄肚裡了,夏蟄樂得自在,不但來者不拒,還小口配着酒,舒爽極了。
吳酌剝一半,眼兒尖,瞥見林青霧來了,停下手中的活,朝她招手,“霧姐,這裡。”
多次見面,幾人早已換了稱呼。
林青霧比他大,他也沒扭捏,姐叫得十分順嘴。
林青霧帶着周雪度過去。
他們是沒見過周雪度的,周雪度一樣,于是開場給他們互相介紹一番。
大概有了個印象,依次坐下。
“說實話姐,我有點緊張。”吳酌焦慮地又拿起顆瓜子在那剝。
“視頻嗎?”林青霧視線落他手上。
“對啊,”吳酌剝完一顆,“感覺這種事就跟剝瓜子一樣,破除外邊堅硬的殼,然後裸露出裡面美味的果肉放展覽櫃裡展示,有點羞恥。”
林青霧能理解吳酌的焦慮。
專欄,好像就是讓人面對自己,重組自己的存在。
好的壞的一并展示,得到的後果也全盤皆收。
準備說些什麼舒緩一下他的情緒,一隻手伸到吳酌跟前。
“瓜子仁啊?那很香了。”
夏蟄從吳酌手裡拿過他剛剝的瓜子仁,扔嘴裡細細品味。
吳酌:“......”
簡直沒眼看。
他從桌面抽了張濕巾,十分嫌棄地擦手,“不剝了,要吃自己剝去。”
夏蟄咂巴嘴,切了聲。
被他這麼一弄,林青霧醞釀的安慰話語飄散如煙。
吳酌擺手,“算了,霧姐,直接開始吧。”
“好。”
因為第一次拍雙嘉賓,林青霧一直在想用怎樣的形式能呈現更好的效果,最後和兩人商讨後決定以一種輕松點的聊天模式開啟。
林青霧架相機,周雪度自覺幫忙打光。
鏡頭裡吳酌夏蟄相對而坐。
“開始了。”
林青霧說完這句話,點擊錄制。
兩人對着鏡頭打招呼,自我介紹,将提前準備好的文稿背出,林青霧控制鏡頭放大到發言的人身上。
這期視頻預計會在吳千歲活動完全定下,開始宣傳時發布,所以吳酌和夏蟄在說到怎麼認識時,提了一嘴鸢島計劃。
吳酌還特有節目效果,對着鏡頭賣關子,“想知道鸢島計劃是什麼嗎?那就......”
話題卡住人心癢癢。
開場拍完,進入正題。
他們和平常聊天一樣,引出話題,從為什麼來到鸢島說到為什麼留在鸢島。
說家人,說朋友,說年少輕狂,說低谷不得志。
輕松的氛圍裡被娓娓道出一些憂傷往事。
吳酌:“以前我說話做事總不過腦子,為朋友挺身而出的事沒少做,我看重友情,他們是我除家人外最重要的人,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可後來啊,才知道不過是把我當冤大頭。”
他無奈地笑,“你們說,人和人之間真心點會死啊!”
夏蟄接話,“真心能當飯吃嗎?”
“你怎麼淨想着吃了,”吳酌翻了個白眼,“但經過這事,我說話做事腦袋裡都得轉幾個彎,也算因禍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