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李舞在,鮮少有安靜的時刻,總能帶起話題,現在隻有她和周雪度兩人,就隻剩下燥熱的風迎面吹來。
前面雖說能坐人,但還是比不上後面寬敞,唯一的好處是有遮陽的頂。
林青霧尋思着晚點回去改造一下,給後面也加點遮陽的東西。
無法随意伸長腿,周雪度難得坐得端正,林青霧透過鏡片瞥過,口罩下嘴角彎起。
開了快二十分鐘才到地方,林青霧将車停在一處樹蔭底下,祈禱等會回來光還沒來得及照到這,又往四周看了眼。
大概氣溫太高,空氣中都浮着層熱浪,願意出來的極少,空曠的道路基本上看不到幾個人。
額前已經被悶出層薄汗,她将墨鏡和口罩取下,灼熱的風反而成了解救的良藥。
“走吧。”林青霧對周雪度說。
周雪度對這地方不熟悉,跟在她身後。
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店面。
門口擺着個大木牌,上面就寫着通俗易懂的快遞兩個大字,卷閘門收至最頂端,屋内環境一覽無餘——一張長桌子,三個貨架櫃,還有一把特大黑色風扇持續運轉。
島上快遞不是一天一運,而是得囤積,到了時間才帶上島,所以數量難免多。
老闆正在清貨錄入,累得滿頭大汗,抹汗的功夫看見了兩人,眼睛一眯,認出來林青霧,連忙向他招手,“林老闆。”
林青霧剛走進去,就聽見極大的嗡嗡作響聲,她有瞬間耳鳴。
但不得不說,風扇大,威力也大,屋内意外的涼快。
“程叔。”她喊老闆,“來拿快遞。”
程叔又抹了把汗,向林青霧後面看了一眼,“行,等我兩分鐘,你們先坐會。”說完繼續将手中的快遞錄入。
林青霧應聲,朝周雪度指了指旁邊的長木闆凳,兩人一前一後坐了上去。
周雪度四周打量,視線不經意落在林青霧身上,剛剛她和老闆如此熟練的交談,他又想到了上次去買西瓜的時候,也是如此熟練,好像島上的人都已經認識她了,并且都很熟絡。
不用想,能到這種程度,一定經曆了很辛苦又漫長的過程,才能取得人的信任。
林青霧今天紮了個側麻花,此時垂落胸前,兩頰的碎發被風吹動,卻不淩亂,反而平添了幾分生動。
幾絲短促難辨的情緒湧入眼底,周雪度移開了視線。
先前的燥熱被涼風壓下,林青霧内心也舒爽了很多。
程叔好了以後,喊他們,兩人起身過去。
周雪度拿出手機翻着短信,程叔又瞧他兩眼,好奇問道:“你店内的孩子我都有印象,這小夥,我是不是沒見過啊?”
聞言,林青霧正準備解釋。
周雪度頭從手機上擡起,嘴角扯起一抹笑,搶先回答:“我是林老闆新招的小助手。”
林青霧:“......”
轉而看了他一眼。
周雪度恣意懶散,向她揚眉,莫名有種和她邀功的錯覺,林青霧壓下了準備要說的話,朝程叔點點頭。
程叔大笑兩聲,“好啊,助手好啊,這樣能幫你分擔點事。”
島上大部分人對林青霧印象都很好,也看過她的視頻,或多或少能理解視頻帶來的益處。
周雪度将短信給程叔看,程叔隻看了一眼就進去找了。
沒一分鐘就将東西找出,他們直接将外面的快遞盒拆了,總共兩個行李箱,一個紙盒,還有一把吉他。
林青霧莫名覺得,他是不是要把家都搬來了。
周雪度拆完也發現,東西好像有點過頭了,尴尬地捂住眼睛。
還好騎的是小三輪,再來兩個箱子都能行,兩人将東西搬上車後,沒直接離開。
林青霧用手扇了扇臉頰,往快遞站旁邊的小商店指去,“走,吃冰棍去。”
不愧是隔壁,兩人又坐上了同款長木凳。
一人一根白糖冰棍,吃的有滋有味。
好不悠閑。
林青霧吃完最後一口,将木棍扔進了腳下的鐵桶,周雪度突然起身,就看見他又進了商店裡面,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把蒲扇。
她有些不明所以。
周雪度拿着扇子對她扇了兩下,喉嚨溢出兩聲短促的笑,“等會你就知道了。”
...
林青霧果然知道了。
回去路上,他擱旁邊一個勁替她扇風,不帶停的,她果然明白了那句色令智昏,她像是統領屬地的國王,而他就是那個在身邊伺候的男妖精。
走到半路實在沒憋住,問他,“你不累嗎?”
她都看累了。
周雪度眉目舒展,搖着手腕緩緩上下晃了兩下,眼皮稍擡,“林老闆,你沒發現嗎?我在履行小助手的職責啊。”
“......”
我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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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民宿,阿很出來幫忙拿東西,看見了周雪度的吉他,驚呼:“小雪哥,你還會這個啊!”
周雪度搬下一個行李箱,看見他明亮的雙眼,笑道:“你感興趣的話,我教教你。”
阿很肅然起敬,幫忙搬東西的勁都足了。
當天傍晚,吃過晚飯,天已被染紅,幾人都坐院子裡。
立哥低頭描摹着畫,小橘修着美甲,阿很纏着周雪度彈吉他,周雪度眉眼認真的教他。
而從電腦屏幕上擡起頭,看到這一幕的林青霧,莫名生出了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錯覺。
美好的她晃神。
又一個周六,那天林青霧正和阿很他們讨論視頻的腳本,門口傳來一陣熱鬧的笑聲,兩人頭轉了過去。
就看見一群人說說笑笑往這邊進來,渾身上下充滿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