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一帶起來,李舞起了興緻:“你們名字有什麼意思嗎?”
阿很以前還真沒想過,父母文化不高,名字取得也簡單,程之很三個字看不出什麼,他想了想:“可能是希望我很牛逼?”
“哈哈哈哈哈哈。”李舞被逗笑了。
江石也笑。
周雪度聽他們聊的,嘴角彎起,整個人愈發放松下來。
“到我了到我了。”小橘舉起手。
李舞将方向轉向小橘:“那小橘女士,你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小橘道:“我媽媽懷我的時候愛吃橘子,如果賦予意義能說是父母的愛,但我覺得,名字一定要有意義嗎?我為什麼就不能隻是一顆小橘子。”
一番話,聽的李舞熱血沸騰,鼓起掌來,“有道理,不愧是小橘子。”
阿很瞪大眼:“我怎麼沒想到。”
小橘怼他:“你能想到才怪。”
幾人拌嘴,吵吵鬧鬧。
畫面一轉。
都看向江石,江石撓頭,“石頭?”
“石塊?”
“還是石子?”
阿很納悶:“這不都差不多嗎?”
李舞深思兩秒,又像意有所指,“可能是希望你有一顆堅硬的心吧。”
幾人恍然。
江石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們說完,将視線放在了立哥身上,立哥一直都淡淡的聽着,現在迎着幾人熾熱的眼神,還是開了口:“君子以立不易方。”
“哇哦,怎麼文绉绉的。”
立哥沒解釋,隻是周身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落寞。
大家知道他的性格也沒繼續追問。
還剩下兩人。
林青霧跟周雪度。
看樣子是逃不掉,周雪度把玩着手裡的杯子,笑着說了句,“大雪過後是春天。”
李舞評價:“聽起來還挺浪漫。”
“怎麼一個文绉绉,一個玩浪漫啊?”
阿很附和:“就是就是。”
林青霧内心一動。
她知道的。
因為他的生日在春分,所以雪過之後是春天。
還沒等她壓下心裡所想,全部人的目光就落她身上了。
看着他們期待的眼神,林青霧忍不住好笑,“我的名字啊,大概就是認識我父母的時候起了一場霧。”
認識?
周雪度聽到這兩個字莫名感覺奇怪。
眉頭微蹙。
不過似乎也沒歧義。
李舞想了想,又問了句,“那民宿的名字呢?”
這個問題,周雪度也挺好奇,眼眸微側。
林青霧今天紮了個低丸子頭,此時正擡手将臉頰邊的碎發别在耳後,語氣異常認真地解釋:“希望住進霧散的客人,都能散去心中陰霾,然後,迎接黎明破曉。”
說完,李舞頓時聽感動的要哭了,朝她飛吻。動作太過浮誇,把大家都給逗笑。
周雪度嘴角微扯,有些若有所思。
這個寓意是挺好,但她名字裡有個霧,再取這個名,什麼意思?
不對自己不好嗎?
腦袋不自覺再度偏向她,目光卻被她耳朵吸引,才發現她左耳骨上,有個耳洞。
因為江石隻待一晚,第二天還要離島,大家沒聊很晚,十一點多的時候散場了。
江石和李舞提前回房間洗漱,樓下隻剩下民宿幾個人,還有周雪度。
林青霧收拾着桌面的杯子,一來一回兩趟,再次回來時,看見他正幫着阿很收投影。
周雪度收完拍了兩下手,瞧見有人過來,微掀眼皮。
林青霧走到他跟前,欲言又止:“你是客人,不用收拾的,我們來就行。”
周雪度懶懶道:“你上次不是說,我住進了霧散算半個島上人嗎?”
林青霧欲言又止。
隻聽見周雪度繼續:“再說,我續了一個月,我總不能客客氣氣吧,那多不舒服。”
話裡話外都挺有道理,林青霧于是便道:“那好吧,你人真好。”
被發了張好人牌,周雪度一愣,笑得不行,過了好一會,才止住,但嗓音裡依舊隐着點笑意:“那我謝謝你啊,林老闆。”
“......”
“不客氣。”
林青霧轉身走後,周雪度看着她背影,突然想起剛才的話題。
少年時代,青澀的暗戀。
他的作品裡,沒出現過這種主題。
他好像還沒有真真切切體會過,喜歡一個人。
所以,是什麼感覺?
收拾完後快到十二點,立哥他們回去,林青霧跟周雪度上了樓,各自回房。
“啪嗒。”
燈被打開。
明明果酒度數不算高,卻莫名感覺臉蛋發燙,林青霧用手背貼了貼。
等感覺溫度稍微降下來一點,她收拾衣服進了浴室。
順帶洗了個頭發。
她最不愛就是吹頭發,吹了半天,她就沒什麼耐心,摸着發尾還帶着點潮濕,索性推開露台門去吹風。
今晚的風比前幾天要燥熱一點,林青霧靠坐着椅子,頭發随意鋪在後背,任由風肆意越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晚的話題,還是因為這幾天跟周雪度的接觸,那些模糊的記憶,在這一刻,霍開一道口子,傾斜而下。
她想起來了,第一次見周雪度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