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沾滿了粘稠污泥的手,顫巍巍地撐直了,連理枝咬着牙,努力站起來。
“老子就是與衆不同,老子就是出淤泥而不染!”
耍帥不到兩秒,他便軟了腿倒在荷笠肩上。
荷笠好笑地盯着他,連理枝眼神飄忽,繼而惱羞成怒:“你不是身體好嗎,借我靠靠怎麼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荷笠轉頭看向黑測測的長廊,牆壁刮蹭得厲害,還裸露着鋼筋,“你宿舍在哪兒?”
“1002。”
荷笠攙着連理枝去尋,最近的門牌是1009。淡藍色的門牌号是走廊中唯一的光源。
走到走廊盡頭,不待荷笠提醒,連理枝便熟練地擡起腕表對準感應區,正是初來之日每人一隻的黑色腕表。
“還以為你死外邊了呢。”門剛被打開,便傳來一句女聲。
荷笠吓了一跳,腿牢牢釘在了地上。連理枝卻是見怪不怪,架着荷笠走到了櫃子邊。
“最上邊靠右的櫃子,幫我拿一件短袖和内褲。”連理枝說完,轉頭又對那女人說,“論死你也該排在我前面。”
連理枝又對荷笠道:“你要洗嗎?我的衣服可能對你來說有點緊,要不然我拿高義的給你。”
“還是穿你的吧,我跟他又不認識。”荷笠一想到自己穿着高義的衣服就覺得怪怪的。
“行,你自己拿。”
這時,身後傳來床闆的吱嘎聲,那女人翻了個身道:“也不知道是誰成天把要死挂在嘴邊,反正我是不會死的,哪怕我全身都爛了,我都不死!”
連理枝嗤道:“到時候可别來求我給你個痛快。”
“我呸!我就是吃狗屎都不會求你!”
荷笠把衣服蓋在連理枝臉上,打斷了連理枝還要繼續的對罵。
“你先去洗吧。”
連理枝扯掉臉上的衣服,“咱倆一塊兒洗呗,還能互相搓搓背。”
荷笠不自在道:“你自己洗。”
“害什麼羞啊,你有的我也有,又不是什麼稀奇玩意兒。”連理枝一瘸一拐地走進了浴室。
荷笠環視了一遍宿舍,怕弄髒了别人的床,于是靠着櫃子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