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實驗基地的鍵盤縫隙中靈活遊走,待人從操作面闆中回過神時,才後知後覺,原來已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發生了兩件事。
第一件,是荷笠記在小本本裡,臨睡前都會激靈一下的——11售後。
九月十五距離下班點還有半個鐘時,荷笠便處理完文件,收了操作面闆,到更衣室換好衣服。
摩拳擦掌了半天,在手環的秒點歸零的一瞬間,菏笠便飛也似地邁出了實驗基地的大門,直奔商店。
百無聊賴地撐着腦袋、鼓嘴吹劉海的屈靈珊,怎麼也沒想到,開門第一天就來了客人。要知道,放在以前,一周沒客人都是常有的事。
上個月也不知道踩了哪門子狗屎運,撞上個冤大頭,敲了一筆十萬芯币的大單。别看唐筝平時悶葫蘆一個,賺錢倒是有一套。錢剛到手,我們就關門大吉,小遊世界去了。
嗐!這十萬芯币對現階段的我們來說,那自然是筆巨款,但花在如今的AI世界,那真是沙漠裡的一滴眼淚,歐美人的一根汗毛。
一個多月的假期,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星艦上度過。沒辦法,光門太貴了!誰允許它這麼貴的!!給我把價格打下來!!!
但要說起這個,我就不免唏噓了。想當初我們“幸愛機器人”可是遠近國界裡的獨一家,門口哪天不是從白天排隊到淩晨,又從淩晨排隊到白天。那賬機上跳動的收入,速度快到一個數字都看不清。
還會覺得光門貴?怎麼可能!出去透口氣都得坐個光門,呼吸一下異國的空氣。
但好景不長啊,類似的店鋪像雨後春筍般冒出來,價格還一家比一家低,我們沒辦法,也隻能跟着砍了一截又一截,砍到最後,甚至做起了賠本買賣。再後來,這個風口也就過了。
除了我這個創始人,平時把酒言歡、歃血為盟以兄弟姐妹相稱的員工,走的走,散的散,各奔東西。隻留下一個成天跟我鬥嘴的娘娘腔Aiden,和一個一聲不吭的唐筝。
他倆留下,我是真意外,但也是真感動。後來,我隻要一想起這事兒,就問他們為什麼。他們的答案也老是随着時間改變,從一開始的“這店還有希望”變成了後來的“機器人太多找份工作太難了”。
于是也就馬馬虎虎地幹着,等着冤大頭上門時不時爆點金币。
“你好?喂?喂!”
屈靈珊被一嗓子從思緒裡拽出來。她站起身,揚起标準的公式笑,迎上前。
“歡迎光臨本店,請問需要什麼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