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A4咳嗽了兩聲,眼神躲閃道:“坐這個,得辦卡。一次隻能刷一個人,每趟要花5000芯币。”
“你有嗎?”吳信注視着他。
115A4又咳了兩聲:“我沒有……”
衆人把目光集聚到菏笠身上。
吳信皺眉道:“總不能啥錢都讓黃瓜條出吧,真把他當冤大頭呢?”
離菏笠最近的老将幹笑道:“這話說的沒道理,我們哪說要讓六一請我們坐光門了?”
菏笠幹脆道:“要不然就誰定的地,誰報銷路錢。”
先前一個比一個叫得響,眼下倒沒一個吱聲的。
菏笠看向左邊的法國人:“你要吃波爾多紅酒炖牛肉嗎?”
法國人幹笑道:“看你意思。”
菏笠看向右邊的中國人:“你要喝啤酒吃火鍋嗎?”
中國人幹笑道:“紅酒炖牛肉其實也不錯。”
菏笠又看向其餘人,每個對上他視線的人都把目光移到了别的地方。
“既然大家都沒有想法,我看要不然就在這棟樓裡吃吧。”
中國人忽然拍了下腦門,“瞧我這記性!我突然想起來還有幾項工作沒完成,改日再聚哈!”他邊說邊走,尾音落在了門口的轉角。
由他開頭,五花八門的理由像肥皂泡沫似的滋生,将狹小的房屋填得密不漏風。
一下子,人就少了一半。
不過左邊的法國人沒走,115A4也沒走。
一行人沿着環形曲道向下走,對沿路的餐廳議論紛紛。
菏笠指這家,法國人擺擺手道,這家不正宗。
菏笠指那家,法國人搖搖頭道,這家不幹淨。
如此數次,身後不少小輩也有了情緒,其中115A4最顯激動。
“哎呀!味道都差不多,别耽誤時間了!”
菏笠也有些不耐,恰好前方五米處就有一家飯店,指也不指,直接闖了進去。
身後的法國人大叫了一聲,顫顫巍巍地說,這這這家最不行啊!
不過沒人理他,全擦着他肩膀進店了。法國人沒法,也跟了進去。
剛進門,衆人便被店中的暗沉波動的五彩球燈晃花了眼。
一個穿得像五花肉的AI服務員,尖聲扭胯地迎了上來:“歡迎光臨‘夜色肉糜’呢~!老闆們裡面請呢~!”
衆人被帶入一間獨立的包廂,包廂呈圓球狀。如果說大廳裡的燈光是由一個個球燈輝照而成,那麼包廂則直接化身成為了球燈本身。每一個腳印都是一塊不同的顔色。
等衆人在大餐桌邊坐下後,服務員不知按了某個開關,每人眼前都閃出一面羅列着各種菜肴的電子屏。
“老闆們可以自行下單呢~!所有菜品都好吃不貴呢~!”服務員的嘴角幾乎牽到了顴骨,聲音從門牙縫裡擠出,又細又尖。
吳信揉着耳朵道:“我們自己會選,你先出去吧。”
服務員尖聲笑道:“好的呢~!”
服務員剛出門,115A4便急不可待地在電子屏上劃了一排勾,不僅把菏笠看愣了,把法國人也吓得不輕。
法國人從座位上蹦起來,一邊叫着不行不行,一邊把115A4劃上的勾十個裡面取消了九個。
連同115A4在内的小輩們,内心攢着一團火,但又不敢直接發,隻好夾帶些惱怒道:“前輩啊,您這一路不是說這不行,就是說那不行,倒底是有什麼問題呀?您倒是給我們指條明路呀!”
法國人是有苦說不出,歎了一聲道:“中國有句古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
“那您倒是告訴我們,虧在哪兒呀?!”
法國人提起一口氣,鼓在胸腔,這口氣慢慢爬到了喉嚨裡,脖子也跟着大了一圈,接着往嘴裡爬,正要重見天日,結果“咕咚”一聲,像屁似的憋了回去。
“你們以後就會明白的!”法國人撂下一句毫無說服力的話。
但點菜的所有權終歸還是落在了他手裡。
他觑着眼,豎起一根骨頭粗大的食指,慢吞吞地滑動菜單。
菏笠見狀,起身道:“你們先點着,我回家帶個人來,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