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基地的荷笠猛地打了個噴嚏。
“你着涼了嗎?”與他并肩行走的壯女人随口問道。
明明已過十月天氣應當轉涼,但這裡好像永遠正值酷暑,好在枕邊人的胸膛像綿綿冰似的涼爽,荷笠抽了抽鼻子道:
“也許有點兒,謝謝關心。”
幾句話間,四人進入了被玻璃隔絕的實驗基地中。
他們按照女郎留下的吊墜中的信息,跨入一個标為“116”的巨型設備中。他們所站的位置是設備的凹槽處,擡眼便能将其餘設備中的人們盡收眼底。可是荷笠發現,沒有一個人像他們這樣東張西望,僅僅是垂頭盯着操作面闆。
荷笠也垂眸去看自己的操作面闆。
上面密密麻麻地擠着各種文字和按鈕,對于惡補了半個晚上的荷笠而言,勉強知道所對應的功能。
在他思索之際,其餘三人早已坐下開始操作,耳邊響起了匝密的敲擊聲。
荷笠也坐到椅子上,隻不過對着面闆隻是機械地“點擊”,“返回”;再“點擊”,“返回”。
已完成一項作業的綠豆眼抻着脖子尋找附近的美女,正巧瞥見了荷笠的動作。他嗤笑道:“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康複訓練啊黃瓜條!”
另外兩人扭頭看了一眼,便立馬繼續敲擊面闆,隻不過那位小個子嘴邊一直噙着笑。
綠豆眼幹脆起身斜倚在荷笠邊上,對着看過來的女士凹出半邊鋒利的下颌線,自以為頗有風度地對荷笠道:
“不會不丢人,哥哥教你。”
而下一秒荷笠噼裡啪啦地完成了兩項作業。
他擡頭迎上綠豆眼碎裂的目光,乖巧道:“剛剛在熟悉每個按鍵的功能,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綠豆眼餘光瞥見幾位貌美的女士捂面偷笑,牙都快咬碎了,隻恨不得把下颌線拆下來砍他!但想到尚未痊愈的小腿,還是灰溜溜地遁走了,隻不過在心裡把荷笠記上了一筆。
在他牙咬切齒地敲擊、拿操作面闆洩憤時,耳邊傳來輕細的聲音。
“你不是在他身上吃過一次癟了嗎,還去招惹他?”
綠豆眼轉頭去看,說話的人是面容滄桑但身量矮小猶如孩童的家夥,好像是第二名,叫什麼左弘業。
提起這個,綠豆眼更生氣了,“那是他走運,沒讓我找到把柄,哪天讓我抓住了,我非把他那土狗剝皮炖湯不可!”
左弘業輕笑了一聲,“你也不想想他和那女郎什麼關系,能給你留下把柄?”
綠豆眼瞪大了眼,“你是說荷笠和那位……”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畢竟我和荷笠無冤無仇的。”
綠豆眼眼球滴溜一轉,“明白了。”他瞅見左弘業已完成了三項作業,高聲吹捧道:“左哥真厲害啊,都完成三項了,我看排名弄錯了吧,你才應該是第一名!”
左弘業猛白了他一眼,小聲呵斥了一句“閉嘴”,随後對着荷笠的方向笑呵呵道,“吳信就愛開玩笑,小荷你别當真。”
荷笠回頭淺笑,接着繼續編輯第六項作業。
莫名被白眼的吳信心裡窩火,将左弘業也記了一筆。
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荷笠幾人跟随着人流進入餐間。餐間相當豪華,金光閃爍雕梁畫棟的,說是禦膳房都不為過。
飯桌同樣标有号碼,荷笠幾人找到“116”号坐下,桌上早已陳列着豐盛的美食。
吳信當即大快朵頤起來,邊塞邊道:“終于有點出來旅行的樣子了,我可得把我的三百塊吃回來!”
左弘業幾人生怕食物被他洗劫一空,也顧不得禮儀了,大口扒拉。
隻有荷笠細嚼慢咽。
他先夾起一塊仔細打量,再放入口中慢慢品味。他不得不承認,此人的廚技遠在他之上。
真想一睹此人真容,虛心請教這等廚藝。
忽然耳邊響起一個糯生生的聲音。“需要添水嗎?”
荷笠扭頭去看,竟是一位瘦小的女孩,身上的粉色圍裙系到最緊了竟還空出了半截腰身。
“麻煩了。”荷笠雙手端起水杯到她面前。
女孩拿着水壺繼續問下一個人,壯女人不僅說“好”還摸了摸她的頭,左弘業擺了擺手,到吳信時,他卻道:
“水有什麼好喝的,有酒沒?”
女孩搖搖頭,走到了另一桌。
吳信撇嘴道:“真掃興,要啥沒啥,女人沒有,酒也沒有。宿舍又破破爛爛的,就這頓飯還湊合。”
壯女人聞言道:“吊墜中的信息說,可以憑借實驗表現升級宿舍條件。”
荷笠疑惑道:“有這條嗎?”
吳信長歎出聲:“我當然知道啊,可問題是猴年馬月才能升級啊,我三個月後就要走了啊。”
壯女人對荷笠道:“有啊,你沒看嗎?”
荷笠撓了撓頭,扯出一個略帶尴尬的笑,“大概是我漏看了吧。”大概是他沒看懂……
左弘業拾起筷子想夾菜,看了一圈發現每個盤子裡都隻剩下了油水,隻好又放下了筷子。他狀似閑聊道:“你們三個月後都要回去嗎?”
吳信激動道:“當然啊!這兒啥都沒有,還得要我們替他們打工!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