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當晚。
聞舟好說歹說才讓醫生同意拆了手上的石膏,他這段時間幾乎隻靠營養液生存,瘦了不少,之前定做的西服穿在身上有些松垮。
“手真的沒事嗎?”賀偃還是不放心。
“沒事呀,隻要不大幅度動作就沒事。”聞舟輕輕地甩甩手,示意自己沒事。
看着兩人低聲交談的親密模樣,聞煜站在身後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在即将進入宴會正廳的時侯,賀偃交代他:“不要逞強。”
“我知道的。”他舉起手保證。
大廳裡,身着華服的先生女士來來往往,彼此之間低聲交談,氛圍似乎十分和諧,隻是宴會的主辦人——易行,卻不見蹤影。
聞舟也無心社交,隻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張嘴等賀偃的投喂,聞煜沒眼看,老老實實跑去和别人打招呼。
“易行在以往的宴會上也出現得這麼晚嗎?”他已經吃了四塊小蛋糕、三盤水果沙拉和兩個三明治了,肚子有點撐,站起來活動活動。
“不會。不吃了嗎?”賀偃有些遺憾,他還挺享受喂食的感覺的,“過來,我給你揉揉。”
他的手很暖和,貼到胃上熱乎乎的,緊繃感慢慢變得放松,不知道過了多久,聞煜發信息過來說是易行來了,可宴會進程起碼過半了,聞舟本能地覺得不對勁。
下樓,易行正神色如常地站在人群中和衆人打招呼,易臨也站在一邊。
聞煜拿了杯酒,朝他走過去,“易總,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易行表面淡定地給他打招呼,“小臨,你去一邊玩一下。”
“哦。”易臨本身就不喜歡這種場合,幹脆利落地跑出去,他本來是想找郁琬的,但發現哪裡都沒看到,反倒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聞哥!”他又驚又喜,“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前天剛醒。”
“那怎麼不早說呀,走,我帶你去玩。”說着,就要拽着聞舟的胳膊,被賀偃隔開。
“他今天早上才剛剛拆石膏,不方便碰。”
“這、這樣啊。”那為什麼要來啊,在醫院休養不好嗎?
“我是來找易行的。”聞舟解答他的疑惑。
“哦哦,這樣啊,他剛剛在和你哥聊天。”易臨在人群中搜索片刻,指向一個角落,“喏,就在那邊。”
告别易臨,兩人朝着他指的方向走過去。
聞煜剛和易行夾槍帶棒地交談了一番,滿肚子火,就看聞舟慢條斯理地走過來,臉帶笑意。
“易先生,好久不見。”
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易行詫異回頭,愣在當場,聞舟醒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睡了好久,聽說易先生在舉辦晚會,出來湊湊熱鬧,不歡迎嗎?”
“當然歡迎。”易行僵硬地笑了一下。
“對了,怎麼不見您夫人?”聞舟環顧四周,不經意地問道。
“她身體不太舒服,在家裡休息,對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情,就不奉陪了。”說完,朝二樓走去。
聞煜走上來,“你們覺得郁琬是真不舒服還是假不舒服?”
“誰知道呢?他有問題倒是真的。”
“你别亂來。”賀偃出聲提醒。
“我不會,就是說說,我去趟洗手間。”
“要我陪你一起嗎?”
“沒關系。”聞舟朝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一隻手不太能動實在不是很方便,還好裡面沒有人,慢悠悠地洗手,擡頭就看見易行站在他身後,吓了一跳。
“居然在這裡遇見易先生,真巧啊。”他故作淡定地用手帕擦拭手上的水珠。
“也不算很巧,我一直在等你。”
“易先生有在廁所等人的習慣?”
“呵。”易行冷笑,“你就嘴硬吧。”他就不信自己還制服不了隻有一隻手能動的聞舟。
聞舟側身堪堪躲開易行的飛撲,身體太久不動加上空間位置有限,實在不适合發揮,看準時機,朝他的膝彎狠狠一踢,易行重心不穩摔在地上,聞舟趁機翻身而上,用體重壓制住他。
這時,從後方伸出一隻手,手帕捂住聞舟的口鼻,氣體吸入,意識逐漸變得模糊,眼前一黑,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聞舟醒來的時侯眼前一片漆黑,沒有開燈,空氣裡傳來潮濕的氣息,不知道是頭暈導緻的還是真的在晃動,聞舟總感覺重心不穩。
嘴被膠帶封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手腳也都被綁住,還真是被算計了一番,無助地躺在地上,想着賀偃的叮囑,早知道就聽他的話了。
賀偃等了半天都沒看見聞舟的身影,内心的不安逐漸加強,轉身去洗手間。
“聞舟?”
沒有回應……
他一間間推開隔間的門,全部都是空的,面色逐漸陰冷,衛生間裡沒有監控,不一會兒,目光被地面上的一枚胸針吸引了視線,這是聞舟身上的。
聞煜也在找聞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見賀偃沉着臉出來,“找到了嗎?”
“易行人呢?”
“沒看見他人,粥粥怎麼了?”聞煜直覺不太對。
“報警,聞舟應該是被綁架了。”賀偃把胸針放到聞煜手上,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