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聞舟就被兩個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堵在門口。

“呃，這是在幹嘛？”

“我們是賀先生請來保護聞先生的。”

“賀偃？”

隔壁的門正巧打開了，賀偃手裡提着他的洗漱用品，腳上還穿着拖鞋，朝他走過來。

“牙刷了嗎？”

“還沒。”他本來隻是想看一下外面的狀況再回去洗漱。

“那我幫你，進去吧，外面冷。”

他把聞舟推進去，自己也跟了進去，順帶跟門口的人交談了幾句。

“外面有什麼異常嗎？”

“沒有，昨晚一切如常。”

“好的，辛苦了，吃過早飯你們就可以和日班的人接班了。”

“好的，賀先生。”

“你請保镖幹嘛？”聞舟對他的行為感到疑惑。

“你既然不願意接受警方的保護，覺得給他們添麻煩，那麼私人保镖應該沒問題吧，畢竟保護你就是他們的工作。”

“可是……”

“我問過導演了，這樣不會耽誤劇組的拍攝進展，也能保護你的安全，要是再發生什麼意外，才是真的耽誤進度。”

聞舟也覺得賀偃說的話有理，點頭答應，“算了，就先這樣吧，多少錢？我轉給你。”

“沒事，我家的私人保镖，借調過來的，不要錢。”

“……”行吧。

“過來，我給你洗漱。”

“我自己也可以的。”

“你手不方便吧，那隻手要靜養，除了拍戲的時候最好别動了，過來我幫你。”

聞舟覺得他也太小題大作了，隻是手扭傷而已，但也拗不過他，走過去，張開嘴。

除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時候，聞舟還沒讓人給自己刷過牙。

牙刷的軟毛小心地順着牙齒的紋理上下掃動，偶爾會碰到無處擺放的軟舌。

賀偃鉗着他的下巴，阻止他生理性想要閉口的動作。

聞舟張嘴看他，他神情專注，象是在對待什麼藝術品，時不時會被碰到舌頭，産生惡心的感覺，眼角溢出打惡心的淚花。

一雙大眼睛就這麼含着淚看他，賀偃的瞳色越發深邃，故意不小心地用手指輕攪他的舌頭，淚花瞬間就包不住了。

“豪惹麼喲（好了沒有）？”

“好了，漱口吧。”他把杯子遞到聞舟嘴前。

涼水沖淡嘴裡牙膏的味道，也沖淡剛才舌頭被玩弄的異樣感。

等他漱完口，賀偃已經準備好打濕的熱毛巾。

溫熱的毛巾蓋在臉上，打開毛孔，他擠了點洗面奶在手心揉搓，起泡後抹在聞舟臉上。

“閉眼。”

聞舟的臉很小，看起來很瘦，下颌線也很分明，實際上揉起來肉還不少，是賀偃喜歡的手感。

幫他把臉上的沫子過掉，聞舟的小臉已經被搓紅了，眼神呆滞一副被人欺負狠了的樣子。

“謝謝你。”

“沒關系，需要我給你換衣服嗎？”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那你小心點。”換衣服還太早了嗎？

趁着他換衣服的功夫，賀偃也會自己房裡換下睡衣。

等他出來，兩人去酒店的餐廳吃早飯。

酒店提供的是自助式餐廳，這個時候人還不是很多，賀偃拿了兩個盤子走在前面，聞舟在後面跟着，他指什麼，就給他拿什麼。

賀偃發現了，聞舟就是肉食性動物，看到蔬菜就直接跳過，但在雞肉腸的位置能停留好久。

“早上吃得太油膩會不好消化。”

“那…來份蔬菜沙拉吧。”

“不喜歡炒蔬菜？”

“嗯，我不喜歡在蔬菜裡放油。”

賀偃記下了，給他拌了份蔬菜沙拉，還貼心地拿了水果。

兩人選了靠窗的位置，視野比較好，賀偃把盤子裡的東西切開，小口小口地喂他，中途還不忘讓他喝兩口豆漿。

聞舟都已經習慣賀偃的投喂了，自然而然地在他手遞過來的時候張口。

賀偃趁着他嚼東西的間隙，自己吃兩口，真是委屈大少爺了。

“賀老師照顧我了，辛苦。”

“沒事，都是同事。”

賀偃居然這麼暖心的嘛，以前怎麼沒發現。

兩人坐趙棋的車來到片場。

保镖已經在場地裡候着了，監督工作人員的一舉一動。

“……”這樣會給他們添麻煩吧。

“不會，沒關系。”

“唉呀，小聞和小賀來啦。”劉建章笑眯眯地走過來。

“不好意思導演，給你添麻煩了。”

“哪裡哪裡，正好他們幫我盯着，沒人感磨洋工，效率要提高不少。”

“……”原來是這樣。

聞舟去到化妝室化妝，賀偃還留在原地。

“真用心啊，那些是本家的保镖吧。”

“嗯。”

“聽你這麼坦率地承認，到讓我覺得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以前的你嘛，感覺不顯山不露水的，好像對什麼都不在意，現在行事可要張揚多了。”

“這樣不好嗎？”

“哈哈，至少我覺得比之前好多了。”

易臨昨天晚上一直慌得睡不着覺，連夜打電話給自家阿姨讓熬了一鍋筒骨湯，以形補形，應該沒問題吧。

他在門口等着，看到賀偃的身影出現在拐角的位置，叩響了聞舟化妝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