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吧。”

聽他模棱兩可的回答，對方有些不滿。

“你總不至于拍戲拍一輩子吧，這東西就是吃青春飯的，做戲子哪有管理公司來得好。”

“各有千秋吧。”

男人自诩身為賀偃的長輩，卻被這樣敷衍，感覺挂了面子，當下臉色就不好看起來。

賀母不明白之前一直處事圓滑的兒子怎麼突然這樣。

賀父見他一直看着手機屏幕，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大過年的，别傷了和氣，阿偃，你不是還和朋友有約嗎，趕緊去吧。”

賀偃掀起眼皮，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站起身，露出歉意的微笑。

“真是抱歉，我今日有些着急，就先離開了。”

聞舟在酒席上一直被灌酒，但礙于上次喝醉酒的不好經驗，他感覺有些暈乎乎的時候，就推拒，出去吹吹涼風。

他坐在酒店大廳門口的台階上，目光呆滞，臉上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被風吹的，紅豔豔的。

賀偃從酒店出來，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坐在門口，他還以為他看錯了，拿出手機給聞舟播了個電話。

“嘟——嘟——”

“喂。”面前的人接起電話，好了，現在可以确定了。

“回頭。”

聞舟莫名其妙地回頭，就看到賀偃站在他身後，低頭俯視，陰影壓在他身上。

“你怎麼在這兒？”

“有個飯局，你呢？”

“同學會。”

“這樣啊。”

“别坐在這兒了，再坐下去要感冒了。”他提起聞舟的胳膊，把他帶到大廳裡的沙發上。

單車扯松系得整整齊齊的領帶，在他身邊坐下，面露疲态。

“怎麼啦，應酬很累嗎？”

“很累。”

聞舟沒想到也能從賀偃身上看到這副姿态，他一直以為賀偃對于處理這些場合就像呼吸一樣輕松自然。

“那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也行。”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和他們打個招呼。”

見他離開，賀偃擡手捂住額頭，太乖了，感覺很輕松就能被自己拐走。

見他穿上外套出來，賀偃也站起來。

“我們去哪裡？”

“走，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賀偃終于到了聞舟說的地方，是一所學校。

“你要夜闖學校？”

“怎麼可能，我可不想登上明天的頭條，這是我以前的高中。”

賀偃覺得有些意外，他以為，聞舟應該不會想來這個地方。

“雖然有些不愉快的回憶，但至少在那件事發生之前，還是過得挺開心的。”

他一邊沿着圍欄閑逛，一邊聽聞舟講他高中的事。

“我以前還是學校籃球隊的呢。”

“這麼厲害。”他看了一眼聞舟單薄的身材，還真是看不出來。

感覺到他冒犯的視線，聞舟的好勝心又被點燃了。

“你不信？要不要比比。”

“你要翻牆？”

“跟我來。”

聞舟帶他來到了一處開放的籃球場，學校還沒開學，這附近沒人，空得很。

“來比一場？”

“好啊。”

賀偃那身肌肉可不是單純用來觀賞的，着實有力。

不過聞舟憑借巧勁和他拼了個不相上下。

最後一球落下，聞舟坐在地上喘氣。

他憑借着41：39的比分赢過了賀偃。

“不賴啊，賀老師。”

“你很厲害。”

運動了一番，總感覺有點熱，他把外套扔給賀偃，自己去自動販售機買水。

賀偃坐在原地等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了，不是自己的。

聞舟還沒回來，電話卻響個不停，沒有辦法，拿出來一看，上面是一個魚的圖标後面加了一個哥字。

魚哥？

點了接通。

“粥粥，你還沒回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

粥粥？

“他出去了。”

聞煜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

“你是他同學嗎？”

“我不是。”

“……”

賀偃想起來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了，幫聞舟找到柳黎欣的那個男人，叫他粥粥？呵。

“你誰啊。”

“你又是誰。”

“我是他哥！”

“這年頭自稱哥哥的可多了去了。”

聞舟買水回來，見賀偃臉色不好地接着電話。

“怎麼了？”

“有人打電話給你，不停地打，我怕有急事幫你接了。”

聞舟看了眼手機，接過。

“喂，哥。”

他還叫哥哥？！

“嗯嗯，好，我知道了，那再見。”

他挂斷電話。

“我哥說要來接我，你一起嗎？”

“你哥？”

“對啊，我親哥，聞煜。”

“……”

“…………”

現在滑跪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