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舟以為,昨天洗手間的談話之後,兩人的關系不說友好,但也應該恢複到正常,這是怎麼回事。
尴尬的氣氛在電梯間内蔓延,好在很快就到樓下了,出了電梯,迎面撞上了面色蒼白的俞知禮。
“早上好。”
“早。”她的聲音有氣無力,帶着說不出的疲倦。
聞舟隐約覺得昨晚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怎麼感覺和世界接不上軌了。
俞知禮看着聞舟離去的背影,想起昨夜發生的事,她一夜未眠。
昨夜酒席後,她接到了公司打來的電話,讓她回去。
推開頂層辦公室沉重的大門,張黔坐在兩側的沙發椅上,雙腿交叉,因為腿長有限顯得姿勢有點好笑。
錢绮舒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聲音尖銳地呵斥站在面前的女演員。
“這點事都辦不好,你還能幹什麼!”
白亦舒咬着嘴唇,低頭站着。
她已經将近35歲了,出道也快15年了,卻從來沒有拿到過一個女主角的番位,眼看自己年老色衰,新人又開始不斷冒頭,強烈的緊迫感迫使她答應錢绮舒去陪王總喝酒。
可到了才發現,那哪是陪酒啊,分明是想潛 規則她,王總都快70歲了,牙都要掉完了,一雙油膩的手摸到她的腰上,吓得她轉身就跑。
“對不起,錢姐,我去給他道歉。”
“呵,你還想着道歉呢?滾吧,拍完這部劇就滾,以後别想再出現在熒幕上。”
“錢姐,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求求你了!”白亦舒急了。
錢绮舒懶得理她,看向門邊站着的俞知禮,“來了就進來。”
白亦舒滿臉淚痕,頭發淩亂,直到俞知禮走到她面前,才意識到辦公室裡多了個人。
“錢總,您找我有事。”
“白亦舒,我話今天已經說在這了,你趕緊走。”
白亦舒不願,但也拉不下臉在後輩面前如此失态,隻好先離開,改日再來。
“聞舟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照片拍了,其他目前沒發現什麼。”她有所保留。
錢绮舒細長的眼睛凝視着她,“俞知禮,你應該知道自己的立場和處境吧。”
“我知道。”
“聞舟那邊交給你,我希望讓他再也翻不了身,明白?”
俞知禮沒說話,隻是轉身離開。
張黔放下手機。
“交給她沒問題嗎?”
“她有把柄在我們手上,至少在那之前她絕對沒問題。”
張黔得到保證,放心了,笑着走到她身後,攬住她。
“親愛的,辛苦了。”
錢绮舒的胖手撫上他的臉,“為了安安,這不算什麼,你那檔綜藝還順利嗎?”
“還行,就是下一期的原創詞作……”
“沒關系,我已經給你找好了。”
“那就好,謝謝親愛的。”
俞知禮離開辦公室,在走廊轉角處遇到了了早就離開的白亦舒。
“錢總和你說了什麼?”
“一些公務上的事。”看她一臉淡然的表情,白亦舒心裡頓感不爽。
“年輕又長得漂亮可真好啊,機會多。”說完,上下打量俞知禮,眼神不善。
她眼睛濕漉漉的,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是啊,不過白老師就不好過了”,走上前握住白亦舒的手,“錢總的話你可千萬别放在心上,還是會有适合你的角色的,比如婆婆之類的。”
白亦舒被她氣得發抖,抽出手,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小白花。
俞知禮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呵。
不過一會兒又想到什麼,嘴角的笑意淡了,她們其實很相似啊……
化妝間内,聞舟感受到側邊傳來的若有似無的打量,轉過頭,卻又什麼都沒有。
奇怪了,難道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嗎?他不禁開始思考賀偃話裡的真實性。
聽到導演的呼喊,走出化妝間的時候,影約聽到窦峨在問化妝師。
“我醜嗎?”
“……沒啊。”
“你說實話。”
“比較抽象。”
“……”
吳嘉年見聞舟過來,上來就攬住他的肩膀,“小聞啊,下次酒少喝點。”
“?”
老吳調出手機裡的視頻,遞給聞舟。
“……”啊啊啊啊啊,那上面的人是誰,是誰!為什麼要幫他回憶!
不對啊,那他早上真的誤會賀偃了?
……要是回酒店他還在的話,給他道個歉吧。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夠,掏出電話給李執撥過去。
“喂,咋啦?”
“你去幫我訂一個6…不,8吋左右的巧克力蛋糕,就我之前買過的那家。”
“你不是需要控制體重嗎?”
“我送人的。”
“不會是賀偃吧?”李執不敢相信。
“……他幫了我點忙,作為報答。”
李執挂斷電話,有種自家崽要被拐跑的心酸。
心裡掖着事,聞舟拍完了自己的戲份,沒在片場多做停留,離開的時候隐約感覺到俞知禮有事找他,但他急着去拿李執手裡的蛋糕,直接無視了。
李執靠在車邊,手裡提着包裝好的蛋糕盒子。
“喏,給你。”
“謝啦。”
李執把蛋糕交給他,就上了車,車廂内一片寂靜,誰都沒說話。
“你不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