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你叫我什麼？”

“粥粥啊，你媽媽不是這麼叫你的嗎？”

他一把拽過賀偃的領口，低聲發出警告：“賀偃，你聽好了，下次要是再讓我聽到你這麼喊我，有你好看。”

“不喜歡嗎，我覺得很好聽啊，粥……”

衣領上的力道加重，被狠狠瞪了一眼，“聞舟。”

“很好。”松手，轉身進門。

賀偃待在門口，整理好衣領，回味着剛才的眼神，兇巴巴的，真可愛啊~

屋内，顧雲川坐在沙發上，手裡捧着聞桐送他的繪本，正字正腔圓地給他念故事。

反觀聞桐，半躺在顧雲川旁邊的位置，邊啃蘋果，邊聽故事，悠閑地仿佛在自己家。

“……”

身後，賀偃走進來，給他拿了雙棕色的小熊耳朵的拖鞋。

“沒有正常一點的嗎？”那麼軟萌的拖鞋，和他酷哥的形象不符。

隻見他又拿出一雙白色貓耳拖鞋，“隻有這兩種，你來選。”

“……我要小熊的，謝謝。”

賀偃站在原地看他頂着臭臉換上軟萌的拖鞋，嘴角揚起一抹笑。

賀姝從樓梯上走下來，入眼的就是賀偃眼睛的笑彎的臉，驚得手上的杯子都掉了，碎了一地。

被響聲吸引視線，聞舟擡起頭，樓梯上站着位身着水藍色連衣裙的女子，頭發挽起，面露驚異地看向這邊。

“姐。”賀偃出聲，打斷了沉默。

“小賀啊，還有，聞先生。”

“您好。”

“你好，之前我們家雲川多受你照顧。”回過神來，立馬換上得體的笑臉，那張臉和賀偃有八分相似，讓聞舟本能應激。

賀姝沒意識到，上前握住聞舟的手，“怎麼站在門口，快進來。”拽着他就往裡走。

賀偃看他炸毛的模樣，不禁失笑，跟了上去。

賀姝拉着聞舟，打算帶他去客廳裡坐坐，中途卻被傭人叫走，“不好意思啊，小聞，我這邊有點事要處理。”

“我來吧，你去忙。”賀偃從後方走上來，接過手，帶人去了沙發。

接過賀偃遞來的果汁，道了聲謝。

“還好嗎？”

“還行，就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樣，早知道換身西服了。”聞舟扯了扯身上的休閑服，有些懊悔，早應該在收到那份正式的邀請函的時侯就知道的。

賀偃不知道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在意的，不過見他一臉苦惱，思索片刻。

“那要不要換一套？”

“？”

“跟我來。”

聞舟雖然疑惑，但還是跟着他上樓了。

賀偃帶他走進了一間漆黑的房間，打開燈。

燈光亮起，聞舟才看清，赫然是一間衣帽間，各式各樣的西裝整齊排列，中間透明玻璃櫃裡的名表和袖口看得人眼花缭亂。

在聞舟愣神的刹那，賀偃慢條斯理地從一堆西服中選了一套純黑色的，遞給聞舟。

“去試試。”

聞舟接過，還是沒反應過來，“尺寸不合适吧。”

“這是我大學畢業典禮時穿過的，現在穿有點小了，你可以試試，尺寸應該差不多。”

“我們身高差不多。”

賀偃目光直視聞舟頭頂，“這邊視野很開闊。”

“……”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拿過衣服，轉身走進更衣室，把簾子拉上。

賀偃低頭看了看被拍紅的手背，身高是雷點啊。

随手從衣架上挑了件同樣黑色的西裝，走進聞舟旁邊的更衣室。

等聞舟從裡面出來，賀偃已經換好衣服坐在一旁的貴妃椅上了。

見他出來，停下翻動雜志的手。

黑色西裝剪裁得體，襯得他的身形愈發挺拔，西裝褲筆挺，長度剛剛好，很合适，和賀偃一開始預想的一樣。

“很适合你。”比想象中還要合适。

聞舟被他沙啞的聲音吓了一跳。

賀偃起身走到玻璃櫃前，挑了一對墨綠色寶石的袖口，給聞舟扣上。

滿意地上下打量，“閉眼。”

聞舟下意識閉眼，他不知道賀偃要做什麼。

看他這麼乖，心越發軟了，晃了晃手上的發膠，一隻手擋在他眼前，一隻手均勻地噴着。

聞舟隻覺得額前溫熱，和不時落下的冰涼的液體形成發差。

噴完，賀偃給他把劉海抓上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聞舟看看眼前的自己，和劉海放下的青澀不同，此時的他多了一絲成熟穩重的氣質，不錯，他很滿意。

“賀助理很上道嘛。”

“身為助理，這不是當然的嗎？”

聞舟樂了，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出衣帽間。

面前書房的門突然打開，走出來一個四十歲多歲的中年男人，五官和顧雲川有八分相似。

“姐夫。”

顧霁瞧了眼賀偃那張笑意未消的臉，眉峰輕佻。

聞舟想起來這是誰了，顧氏集團的董事長顧霁，顧雲川的生父。

“顧叔叔好。”

“你好。”

“……”

尴尬在沉默的空氣中蔓延。

“聞桐一個人在下面，你先下去陪他吧。”

“那我先告辭。”聞舟順着賀偃給的台階，趕忙下樓。

顧霁看向匆忙跑走的身影，“那孩子怎麼回事？”

“沒什麼，覺得有點有趣。”

“能從你口中聽到有趣的評價也是難得。”

賀偃不語。

顧霁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張臉了，上次去煜舟科技談生意的時候，在聞煜的辦公桌上見過。

聞煜，聞舟……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