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聞母一隻手撐着頭，一隻手拿着勺子在粥碗裡攪拌，眉頭緊鎖，不是用眼神瞟一眼對面悠閑吃早飯的人。

這是聞舟今天早上聽到的不知道第幾次歎息了，捧着粥碗喝一口，潤潤喉，不疾不徐開口：“媽，怎麼了嗎？”

“你還問呢，你這個當爹的知不知道，桐桐已經把自己鎖在房裡好多天了，飯也不吃，覺也不睡。”

“他昨天晚上還吃了兩大碗米飯。”

“……”

正說着，聞桐睡眼惺忪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到最後一層樓梯的時侯，撲通一聲摔在柔軟的地墊上，聞母看見了剛要去扶，他就撅着肉鼓鼓的屁股咕湧着爬起來。

“怎麼了這是。”

“沒事哒，就是有點困。”

聞母把他抱起來，心疼得不行。

聞桐直到看到滿桌子好吃的，迷離的眼神才逐漸清晰、聚焦，掙紮着要聞母放他下來。

屁股剛貼上坐凳，就伸手夠前面放着的三明治。

趁聞母去廚房給他盛粥的功夫，聞舟聞道。

“你昨晚幹什麼了？”

“在準備給雲川哥哥的禮物。”

“小孩子不要熬夜，熬夜會長不高的。”

聞桐嘴裡含着三明治，眼神空洞地盯着聞舟：“我是系統，身高是可以随意捏造的，你這種話也就能騙騙小孩子了。”

“……”

聞舟吃完早飯，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叮囑道：“我出去有點事情，你在家裡等我，我下午會回來接你。”

“好！”

聞舟駕駛着銀灰色保時捷駛入A大，上課期間，校園内人不多，掏出放在副駕的口罩和黑色鴨舌帽，下了車。

離開校園已經好多年了，這麼看看還真是挺懷念的。

這兩天雲城的氣溫驟降，輕薄的羽絨衣已經阻擋不住蕭瑟的寒意，沿着記憶中的路線，熟門熟路地敲開519辦公室的門，“你好，請問，陳教授在嗎？”

電腦前的女孩擡起頭，表情有點錯愕，“他，他在上課。”

“方便問一下在哪個教室嗎？”

“A教，302。”

“好的，謝謝，麻煩你了。”聞舟朝她微笑一下，走出去将門帶上。

愣在原地的女孩哆嗦着手掏出手機：“姐妹！！！你猜我剛剛在陳老頭的辦公室看見了什麼！”

“你不及格的高數成績？”

“……是聞舟！啊啊啊啊啊我和你拼了！”

“！！！”

“在哪兒，等我十分鐘。”

“他剛問了我陳老頭在哪兒上課，這會兒估計去旁聽了。”

“那還是算了，陳老頭的課太無聊了。”

“……”

聞舟走到A教302的時候，課還沒結束，索性從後門溜進去，坐在後排的位置專注地聽講，絲毫沒有注意身邊的人。

他們家還沒搬家的時候和陳老頭就是鄰居，小時候父母忙，哥哥要上學，陳老頭幫了自己不少忙，在聞舟畢業之後，也時不時回會來看他。

不過正兒八經地坐在學校裡聽課那真是好多年以前了。

饒有趣味地聽着，遇到難點計算還拍了拍身旁的人想問他借張紙。

對方遞給他一張白紙，“不用謝。”

“……”好熟悉的聲音。

聞舟側過頭，發現賀偃正饒有趣味地看着他。

“……”

“好久不見。”

見鬼了，最近見到賀偃的頻率怎麼這麼高。

“你跟蹤我？”

“隻是碰巧。”

“為什麼會來聽課。”

“我還想問你呢？”

“我以前是他的學生。”

“不可能，你是在Z國讀的大學。”聞舟記得清清楚楚，一副你别想騙我的表情。

賀偃嘴角上揚，眼尾上挑，“哦，你怎麼知道的？”

“…網上都是這麼說的。”

“我之前有部電影的角色受過他的指點。”

聞舟想了想，“《你和我的距離》那部？”他記得賀偃在裡面扮演一個天才少年的形象。

“聞老師好像很了解我？”當然了！為了擊潰你，我可是刷完了你拍攝的所有電影和電視劇，每一個角色甚至是台詞都能背了，但他必然不可能這麼說。

“我沒有，還有不要叫我聞老師，大家都在一個圈子裡混，知道這些不奇怪吧。”

“好的，小聞同學。”

“……”

“那麼該回答我了吧，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教授以前和我是鄰居，這次來看看他，順便找一下新劇角色的定位。”

“在大學找高中角色的定位？”賀偃覺得奇怪。

聞舟沒有回話，賀偃本能察覺這背後可能有事，沒繼續問下去。

在下課鈴響之前，聞舟拉着賀偃離開了。

“怎麼，你不去和他問個好嗎？”

“沒關系，看他老人家身體還健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