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想哭的,”周樾哭得倒吸氣,“眼淚自己就下來,來了。”
孟方其背着光,動作熟練地把周樾攬進了懷裡,輕輕順着他的後背拍,而後忽然問:“我談戀愛你哭什麼?”
“不知道,”周樾的眼淚把孟方其的外套領口都洇濕了,“我就是很難過。”
“這樣啊,”孟方其的聲音變得很輕,“那我就不談了,一直都不談。”
“也不要吧,還是要談的,”周樾推開了孟方其,“不然你以後怎麼辦。”
見他不哭了,孟方其又用冰涼的手背貼了貼周樾的眼睛,問:“我和誰談呢。”
“不知道,”周樾有些混亂,“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吧。”
3.
“我哥來接我了,拜拜!”
周樾興奮地朝同學揮了揮手,跑向站在車邊等他的孟方其。
“喝了多少酒?”
孟方其探身過去給周樾系安全帶,見周樾明顯喝大了,忍不住問道。
“沒喝多少啊,”周樾臉紅得不正常,眼睛還是亮亮的,“就喝了幾杯!”
“去哪兒散散酒氣吧,這樣回家當心你媽揍你。”
周樾點點頭,笑得很開心:“好呀。”
孟方其把車開到了江邊,想拉着周樾下車轉兩圈,周樾卻說自己喝多了腿軟走不動路,隻能在車上坐着。
周樾今天剛填完志願,和孟方其報了同一所本地的大學,說要繼續當孟方其的學弟。
孟方其白天的時候就想問他了,但周樾填完志願就出了門,晚上又來參加同學聚會,直到現在才逮到人。
“為什麼還想和我呆在一起,不膩嗎?”孟方其從扶手箱裡抽了張濕巾紙,慢條斯理地給周樾擦了擦手。
周樾忽然往過靠了靠,語氣帶着酒精上頭的興奮:“哥你過來一點,嗯,再過來一點。”
兩人近到肩膀相碰,周樾猛地湊上來親了孟方其一口,他沒收住勁,嘴唇磕到了孟方其的牙齒,差點把自己給疼哭了,捂着嘴道:“你嘴怎麼這麼硬。”
孟方其被親了還要被倒打一耙,但周樾的舉動實在讓他不得不多想,沉着聲問:“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周樾眼淚汪汪:“親你呀,你看不出來?”
孟方其拿他的眼淚沒辦法:“看出來了,我嘴也疼呢,我是問你為什麼親我。”
“喜歡你啊,”周樾理直氣壯,“你不喜歡我?”
孟方其一時沒說話,隻是盯着周樾看。
他過了很久才開口:“喜歡,喜歡很久了。”
“我就知道。”周樾緩了半天,終于感覺嘴唇沒那麼疼了,又擡頭問孟方其:“那能不能再親一下?”
“好,”孟方其笑了下,欺身壓過來,彌補了周樾不太完美的初吻。
4.
卧室陽台的門“叩叩叩”地響了響,孟方其看了一眼,略有些猶豫,但還是走過去拉開窗簾開了門。
“凍死我了!”周樾隻穿着一身睡衣,門一開就鑽進來抱住了孟方其,一個勁地喊冷。
孟方其抱着他捂了捂,然後把人裹到了被子裡:“怎麼想起過來了?”
“想你啊,”周樾撇撇嘴,“難道真要被我媽關到過完年啊。”
兩人已經談了一年多戀愛,還沒來得及出櫃,前幾天就因為在院子裡接吻而被周樾的父母發現了。
蕭女士看起來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隻是說過年期間不允許周樾亂跑,變相把人軟禁在了家裡。
兩家人的房子是聯排别墅,隻有一牆一院之隔,但蕭女士說不許,周樾也不敢偷跑出來,隻好每天晚上和孟方其偷偷打一會兒電話。
憑空捱了好多天,終于捱到蕭女士和他爸今天晚上出門訪友,但周樾又不想連累住在一樓的阿姨幫他圓謊,隻好從二樓挨着的陽台翻了過來:“小時候翻不覺得,這回翻還有點害怕。”
“下次不許了,很危險。”孟方其輕輕拍了拍他的屁股,半是警告半是無奈。
“下次一定!”周樾一邊保證,一邊把孟方其撲倒在了床上,手腳并用地攀在了孟方其的身上,調整了半天,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好,然後仰起頭很滿足地親了親孟方其的頸側,“我來給你慶祝生日。”
周樾不說,孟方其也想不起自己的生日,除卻姥姥之外,周樾是唯一一個每年都真心實意祝賀他生日快樂的人。
“不送禮物嗎?”孟方其低頭看周樾,半開玩笑地問道。
周樾埋頭在他懷裡蹭了蹭,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擡起頭:“這幾天都呆在家裡,等過完年補給你好不好?”
“不用了,”孟方其眸色暗了暗,“把你送給我就行了。”
這一晚發生的事周樾不想再回憶。總之第二天一早,孟方其就從被窩裡撈出了還沒睡醒的他,鄭重而嚴肅地去向蕭女士和他爸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