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上的水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晃倒了,杯沿處滴下了僅有的幾滴水,擊打在木質的地闆上,滴滴答答地,濺出了細小的水花。
“不行……”
青年面色潮紅,嗓音微微嘶啞,側躺在身後的男人懷裡,後背緊貼着胸膛,一條腿挂在對方的臂彎上,忍不住求饒。
身後的男人不為所動,動作不停,伸手輕輕卡着青年的下颌将人轉過來,低頭索吻:“寶寶,不能說不行。”
青年慣性地向上竄了竄,眼角發紅,溢出生理性的淚水。
……
周樾動了動,感覺身上有很多處都酸得發麻,還有皮膚相貼的熱意。
他很費勁地睜開眼睛,發現孟方其還沒醒,可能是感覺到了懷裡人的動作,手上的動作又緊了緊,幾乎要把人摁到身體裡去。
周樾已經忘記了昨晚折騰到了幾點,他到最後幾乎累得失去了意識,隻記得被對方抱着去了浴室。
一共還沒睡幾個小時,他困得不行,索性又往人懷裡鑽了鑽,閉上了眼睛繼續補覺。
一覺睡到了下午。
臉頰處傳來細微的癢意,周樾擡起手摸了摸,人沒醒,手搭在臉上又不動了。
“寶寶,醒醒。”
孟方其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周樾已經睡了十個小時,要不是摸臉還知道癢,他幾乎要以為這人是暈過去了。
“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不要。困。”周樾睜開眼睛,平時标準的雙眼皮都困成了三眼皮,看起來累得像連夜耕了二裡地。
孟方其心裡覺得有些内疚,昨天不應該折騰那麼久的,但畢竟是第一次,生理和心理上都難以自持,把握不住度。
他歎了口氣,起身走到餐桌附近把東西端了過來,又側身坐到床邊,把人抱着靠坐在自己懷裡,哄道:“吃一點吧,嗯?”
說罷拿起了勺子要給周樾喂。
周樾靠在他懷裡,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欲哭無淚,畢竟昨晚幾乎把眼淚都哭幹了:“不想吃,我困,你怎麼這麼讨厭?”
他嘴上嘟囔着,抓起被子又把自己裹了起來,打滾一樣躺回了原位。
孟方其沒辦法,隻好也放下了東西,跟着躺過去,又把人抱在懷裡哄。
鬧脾氣的人感受到了包裹着自己的熱源,很不計前嫌地往過蹭了蹭,但語氣還帶着些許責怪:“我說什麼你都不聽。”
孟方其失笑,這是還記仇呢。
他低下頭親了親周樾的眉眼,耐心解釋:“下次一定聽。”
周樾睜了一隻眼睛看他,顯然是不相信:“騙人。”
“沒騙人。什麼時候再試試?”
周樾一把推開了他,雖然也沒什麼力氣,作用力反而把自己推遠了,大驚失色道:“你怎麼得寸進尺呢?”
孟方其把人拉回來,拍着後背安撫,又開始強詞奪理:“那不都是你慣的嗎?”
周樾此時無比後悔自己平時的軟弱和縱容,孟方其說什麼他都“嗯嗯嗯”。
果然,愛情的基調從一開始就奠定好了。
他氣得拿腦袋撞了一下孟方其,對方巋然不動,但周樾十幾個小時沒進食,撞了一下感覺頭暈眼花,身體發虛,連額頭都紅了一塊兒。
他捂着腦門,委屈道:“你就這樣對我!”
孟方其見他差不多醒了瞌睡,幹脆地把人抱起來,俯身拿嘴唇碰了碰周樾額角的發紅:“好可憐啊,先吃點飯再教訓我吧。”
他抱着人走出房間,想到餐廳的椅子太硬,便把人抱到了沙發上,又找了個毯子蓋上。
方才端到卧室的粥溫度剛好,孟方其端着碗坐到周樾旁邊,剛要伸手,就被紅着臉咬着牙的周樾把碗接走了:“我自己能動。”
“嗯,能動。”孟方其重複了一下他的話,起身又去廚房端水果。
周樾端着碗,慢吞吞地吃了大半碗粥,胃裡有了東西,感覺确實好受了不少。
他放下碗,剛要繼續譴責孟方其昨晚罔顧他意見的無恥行為,嘴裡就被塞了一塊切好的秋月梨,投喂者言之鑿鑿:“潤一潤嗓子,都啞了。”
他是為什麼啞的!
周樾咽下這塊水分充足得有些過分的梨,皺起眉頭要開口,孟方其又湊上來搗亂,扣着周樾的後頸接吻:“我也嘗嘗,梨甜不甜?”
昨晚五感都被刺激得有些過了頭,此刻一被親,周樾原本有些幹澀的眼睛應激一般地開始分泌淚水,看起來紅得不行。
孟方其以為他哭了,頓時有些緊張,手忙腳亂地抽了張紙給周樾道歉:“寶寶,對不起,我不應該——”
周樾搶過他手裡的紙,擦了擦眼睛,無奈道:“我沒哭,眼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