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痛苦地低頭。
羽川和深深地歎氣,喝了一口熱水:“綁匪先生,孩子們受不得驚吓,幻想被打破心靈會受傷的……”
她輕緩地道,眉頭因吵鬧微微皺起,漫不經心地瞥了綁匪老大一眼。
年輕人神色壓抑,赤眸漠然掃來,病态的蒼白染上了猙獰血色,刹那間的寒意浸入骨髓。
綁匪老大後退一步,反應過來後再定睛一看,年輕女孩垂着眼喝熱水,安靜乖順得像籠子裡待宰的羊羔。
怎麼回事……錯覺嗎?他驚疑不定,年輕人的外表太有欺騙性,他很快便當自己是眼花,但惱羞成怒讓他舉起槍,想揍這個不長眼色的家夥一拳。
而這場鬧劇下來,街道上接近的警笛聲傳入建築。
“老大!”在門口觀察的小弟之一拿着手機小跑過來,“信号被屏蔽了,這個手機的郵件沒有發出去……?!”
他腳下踩到了不知道哪位客戶不小心弄撒的飲用水,地闆滑溜溜的,小弟重心不穩,驚恐地向前撲去,手機脫手而出——
聞聲轉頭的綁匪老大:“?!”
“砰!”
正中紅心。砸中了他的臉。
全場寂靜。
“啪!”
手機掉落在地上,同樣撲倒在地的小弟傻乎乎地仰着頭看,連龇牙咧嘴的表情都做不出來。
“……”綁匪老大隔着頭套一手捂住酸痛的鼻梁,氣得把原本對着羽川和揮起的槍對着小弟比劃,“你他麼的就不能拿穩點嗎?!草,我鼻子都要被砸斷了!”
正暴跳如雷着,他鼻腔裡忽然一熱,感覺有液體流了出來,上嘴唇那片的布料很快被浸濕了。
綁匪老大:“……啊啊啊啊啊我草!”
“把這群人質看好!”他暴怒地踹了地上的小弟一腳,“我去一趟洗手間!”
于是人質們也都意識到他被砸得流了鼻血。
微妙的好笑氣息浮動在銀行大堂裡。但考慮到小命,大家還是很識時務地忍耐了下來。
羽川和慢悠悠地喝完水。
仗着綁匪小弟們因為接近的警車而緊張不已,她淡定地站在了所有人質的前面,并且在綁匪老大回來之前,還又去旁邊接了半杯水。
人質們:肅然起敬.jpg
*
幾輛警車圍堵在米花銀行前的街道上,根據匿名短信,裡面的綁匪還為人質綁了炸.彈,因此談判員最先出場。
警員拿着擴音器往銀行裡喊了幾聲,裡面沒有回應。但透過玻璃能看見有人影走動,影影綽綽的,五六分鐘過去都沒人過來開門。
衆警官憂慮地思考綁匪是否在裡面毆打人質,并繼續向裡面喊話;另一頭,安室透和綠川唯摸到了對面的咖啡館裡,在角落的卡座觀察情況。
“有炸.彈。”安室透調整耳麥,冷靜地道,“警方無法強攻,目前談判還未開始,不确定人質……紅寶石狀況。”
他和綠川唯對視一眼,雖然場景非常不合适,但都為對方眼中的微妙之情感到好笑。
諸星大在樓棟後邊爬樓梯,聲音沉穩地指出關鍵:“裡面可能發生了意外。”
沒有搶完銀行就跑而是勒索在場客戶,這群綁匪的腦袋可能不怎麼好,一般而言,與警方交流并展示其威懾力無疑能給他們帶來滿足。
現在警方都在下邊喊了一聲又一聲,綁匪連個影子都沒見——FBI對此有自己的意見。
而這個推斷大家都很贊同。連同樣步行過來、沒有爬樓也沒有進咖啡館,隻自己挑了個地方觀察的琴酒也沒有出聲挑刺。
——那麼問題來了,是什麼樣的意外?
羽川和有話要說。
——[物品打人現象]這技能可真是太酷啦!
在五分鐘前,銀行大堂裡的所有人都聽到了洗手間方向傳來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過于凄厲甚至沒辦法分清其來自于唯一進入的壯漢綁匪老大,還是洗手池裡爬出來的鬼怪遭受驚吓而發出。
當然,一分鐘不到,大家就得到了答案:慘叫由綁匪老大因被壞掉并濺射的洗手池驚吓到而發出,他物理意義上的水靈靈地沖出來了。
他被凍得跟傻子一樣,哆哆嗦嗦地在銀行角落裡、在所有人質的悄摸摸瞥視下與小弟交換了外套,以緻于警方的談判喊話沒有任何人回應。
毫無疑問,這是件非常傷害心靈的事。
羽川和對此深表同情。
重新戴上頭套的綁匪老大可疑地吸了吸鼻子,他環顧一周,人質們紛紛低下頭,小弟們搓着手谄媚道:“老大,條子還在外邊喊呢。”
正事要緊,綁匪老大再看一圈,小孩子哭起來太煩,惹急了條子那邊搞不好要狙擊,他便挑中了一旁捧着紙杯的綠發年輕人——
“你喝的也太自然了吧。”他抱怨道,舉起槍身才擦幹水的槍對準,惡意滿滿地獰笑起來,“過來,讓條子看看人質是多麼柔弱,他們得打起精神來了!”
至于為什麼他不拽人?
還不是這病秧子看上去一戳就倒,他可不想找麻煩。
“了解。”
羽川和把喝完的紙杯捏緊,塞進口袋。
【連琴酒都沒掏槍對着我。】她有點遺憾地說,【這位綁匪先生已有取死之道。】
系統深沉地表達了認可:【……哈哈,是啊。】
它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